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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二章勿忘人心隔肚皮

    “莺儿今年十三,家里情况姑娘和明心姐姐是知道的,自幼丧母,父亲又是个赌徒,几次三番地想将我卖进那窑子里换点钱花。姑娘心善,将我救了出来,否则这一辈子,恐怕都要折在里面了。”赵莺儿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明心抽出帕子替她擦了擦,宽慰道:“自此以后你就安心住在这,保证你那狠心的爹不敢再来。”

    “多谢明心姐姐。”

    一夜无话,陆徽娘天亮才将将睡去,听得外面鸟叫声那一点子睡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正拿起架子上的衣裙打算穿上出去打点水洗把脸,赵莺儿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传了进来,“姑娘起床了么?”

    “已经起了,进来吧。”铜盆在赵莺儿的手中端的是平平稳稳,她轻声放在架子上,对着陆徽娘笑道:“我估摸着时间,便打了水来,里面我已经用热水兑好了,此刻洗最是舒适。”

    “我不用什么人伺候,除了平日里不怎么做饭,蓖头也是明心帮我以外,其他一应都是我自己做的。”陆徽娘边扣着扣子边来到铜盆旁边,冲赵莺儿笑了笑掬起盆里的水。

    “姑娘虽然这样说,可是该做的都得做。我虽然日日盼望着能嫁进一个富庶人家里,可是在那之前,是不能偷懒的。什么样的身份,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有些话听着别扭,陆徽娘也没有再细想,洗好脸明心也进了来,见赵莺儿正拿着梳子替陆徽娘开始蓖头发,微微一怔道:“竟起得这样早,看来这里最是我偷懒了。那我这就去做早饭,你们忙完了也差不多了。”

    “明心姐姐别忙了,早饭我已经做好了,此刻还在锅里呢怕端出来凉了。等我这给姑娘梳完头发,就把粥饭端出来,你们尝尝我的手艺还合不合你们的胃口。”赵莺儿摸着陆徽娘的头发,乌黑亮丽,顺滑得如同缎子一样,满心羡慕地说道。

    “明心,一会你去旁边的铺子那买瓶桂花油来吧,最近总觉得掉头发掉得厉害,也不如从前顺滑,是不是因为没抹头油的缘故?”陆徽娘抓起一缕头发在手中仔细看着,越看越觉的不如从前。

    赵莺儿原本想夸赞这乌发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只一点点蓖着头发。想着从前哪里会有机会梳头发,胡乱捡起一根绳子便扎了起来。哪里能像这位陆姑娘一样,抹头油,连绑头发的发带摸起来也是软软的滑滑的,光落在上面转转悠悠就滑了下去。

    人啊,怎么这么不一样。

    李珏和格腾商量完一些事情,心里又挂念着陆徽娘,回到院子见原先在床上的衣服还是在那里,唤了其他人也不知道陆徽娘的下落。阿立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姑娘会不会是去那间铺子了?上次去的时候见那里还未打扫出来,兴许姑娘是要置办东西,出门去了。”

    剩下的两个兄弟也应和着。或许让她忙些事情,便不再胡思乱想了。李珏想着,又吩咐阿立说若是陆徽娘需要用银子让她自己尽数去取就好,不用再来告诉他。

    陆徽娘和明心去了阿婆那里看了看瑞莲,这个孩子向来是用功的,读书从未落下,也时常帮着阿婆做些活计。好在这里并没有什么重活,聘过来的几个工人也是本本分分地干,那些花倒是培育得差不许多了。

    晚上明心持来一柄火烛前来,最开始燃着的蜡烛光都暗了。“这样暗的灯光,姑娘还在这里写个不停,仔细伤了眼睛。”

    “没事,我整理一下那秘方上需要的东西,又想了想要置办的物什,记下来免得忘了。”陆徽娘抬头一笑。纸上投下一圈一圈的光晕,未干的笔迹泛着刺眼的光,“莺儿呢?”

    “莺儿已经睡下了,我睡不着,过来陪会姑娘。”明心坐在一旁,趴在桌子上看着陆徽娘仔细地誊写。

    陆徽娘取下架子上的衣服披在明心的身上,“夜来风大,这样静静坐着最容易受凉。你若是烦了,陪我说会话。”

    “姑娘,你若是开了脂粉铺子,那你还怎么开医馆啊?”

    “我现下医术不高,那些极为普通的病症我还能说上两句话,再严重了我恐怕就不行了。所以眼下开医馆并不紧要,只是一味学习也不是良好的现状。你想想,以前在邓府,人人都称我一声四姑娘,他们也是四姐姐四妹妹的叫我,自然不会是因为太老夫人是我姑母。他们惦记着我的那些铺子庄子,所以才尊敬些。”明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嘟嘟的肉被胳臂压出来一团,看起来甚是可爱,“所以要想受人尊敬,必定要有自己的资本。”

    “这话说的极是。我的明心也长大了,这许多事情也能一语概括了。”陆徽娘工工整整写下薄荷二字,吹了吹上面的水墨,让它干的快些,“你觉得莺儿这个人,可靠么?”

    “姑娘向来知道,看人从来不是一两天能够看出来的,也不是能够根据家世评断的。这话我都记得。只是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怪怪的。”

    “怕不是一直都是你在我身边,乍然多了一个赵莺儿,你有些吃味吧。”陆徽娘逗趣道,这样能够和明心说体己话的时候,很久都没有出现了。颠簸流离到北城,好不容易安了家,以前的安稳日子才好不容易回来了。

    “姑娘这是说的哪话,难道我的心就是石头疙瘩做的么?看着莺儿,我又何尝不希望她过的好,她愿意留下来,正好也和我做个伴呢。”明心嗔她一眼,起伏间滑落了背上的衣服,蹲下身子捡起时猛然想明白了,“姑娘,我知道哪里怪了。赵莺儿虽然勤奋,却又像带着一点讨好,一点殷勤,好像太过努力了些。”

    “或许抓住了一根稻草,就像拼命地想将自己拉出那冰冷的深不见底的海水吧,谁也不想在那样的环境里窒息而死。”陆徽娘将整理好的方子仔细叠好,夹进旁边的书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