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白银难买正心术
正是初秋的时候，就已有些叶子厌倦了树木了。远远地瞧着这里，这座被厚重浓烈的绿色掩映的城。夏日蝉鸣的聒噪骤然散去，连夏天留下的那些尘土都被秋风扫去。
中午吃的有些多，本商议好继续赶路，却又怕路途颠簸惹得肠胃难受。五人便坐在饭馆里稍稍歇息，待过了正午再叫小二将他们的马车牵来。
“上好的胭脂水粉，抹在脸上保证光滑如丝绸，更是香气扑鼻，大家过来瞧上一瞧，看上一看诶。”外面的商贩因是在中午头大多回家吃饭歇息，独剩下这一家卖脂粉的叫卖得格外用力，坐在窗口听得甚是清楚。
“这个人一直在卖，可惜没有一个人上前去买，这样喊下去怕是嗓子都要喊坏了。”孔瑞莲拿过桌子上已经晾得温温的茶水，似乎都替那叫卖的女商贩嗓子累，想要喝两口水润一润喉咙。
陆徽娘拦下瑞莲手中的杯子，替他换上一杯热热的茶水，怕凉了的茶水再引起肚痛。又顺着他的话，陆徽娘问道：“你观察得倒是仔细。那你猜猜，究竟为何没人去买呢？”
“或许她那里的胭脂并不是上好的胭脂，又说香气扑鼻，许是她的香并不得她人的喜爱吧。”瑞莲小心饮着茶水，一面回答着陆徽娘的话。
“这胭脂也并不是谁人都能用的起的。明心在没有跟着姑娘的时候，别说胭脂了，连那衣服都是别人挑剩了才扔到我面前的。这天下的人，苦命人居大多数罢了。这没人买胭脂，没什么好稀奇。”明心漫不经心提了两句，又替瑞莲倒上茶水。
叶展闻此言撇过头问道：“你以前竟是这样的日子？不过现在好了，你想要什么样的胭脂，想穿什么样的衣服，我通通给你买来。”
明心嗔他一眼，“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喝你的水吧。”
叶展黝黑的皮肤倒不容易看出红了脸皮，只捏紧了茶杯垂下头小声道：“有关系，有关系的。”
陆徽娘和李珏相视一笑，由着他二人斗嘴去。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李珏和陆徽娘起身结账去。李珏靠近陆徽娘几分问道：“你可要去瞧瞧有什么喜欢的？我看你这一类的物什倒是少得很，你若是喜欢咱们便多买一些。”
陆徽娘掏出手中绢子装模作样地向李珏脸上一扑，娇嗔一笑，声音柔得似那鸟笼里婉转的鸟儿一般，真是十足十的青楼模样。将拿手帕向胸前一捂，媚眼直直向李珏飞去，“哎呦瞧你这直性子，我姐姐现在不在，姐夫你急什么呀。今晚上只要你银子出够了，还不都是你的人嘛~”
接过李珏银子的掌柜的听这声音更是起了一身的栗子，颤颤将手中的钱放进钱罐里。李珏何曾见过陆徽娘这般样子，不知道她这是中了什么邪，只望着她连眼睛都忘记眨了一下。
见计谋得逞，陆徽娘忍着笑逃回明心那里。李珏这才反应过来是被陆徽娘摆了一遭，不禁叹了口气，不知道她这是打哪学来的这么不正经的东西，回去可是要仔细问问她。
陆徽娘正笑得踉踉跄跄，忽然一双大手就这样搭在了她的肩上。来不及收住还在颤颤的身体，陆徽娘抬头就瞧见了一张油腻的脸正咧着牙冲她不怀好意地笑着。脑中飞速搜寻了一番确认并不认识这个人，方想问他有何事，就被一口的酒气喷在了脸上将将要吐出来。
“我瞧你长的如花似玉的，干嘛委屈了自己呢。他一晚上才能给你多少钱？大爷我有的是钱，只要你跟着我，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不比跟着他强么你说。你这个姐夫都有你姐姐了，我瞧着我甚是适合当你的夫君。”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五大三粗的酒汉，抓着陆徽娘的小肩膀奸淫笑着。
李珏瞧着那个男人的手搭在陆徽娘的肩上，将将的笑意瞬间便消失的一干二净，拿起旁边的一个茶杯直直向他扔了过去。只听哎呦一声，陆徽娘的肩膀便松快了许多。
陆徽娘回头望去，李珏周身散发的凶氛比外面沉沉的天空更让人喘不过气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陆徽娘旁边想要将面前的这个耍流氓的登徒子大卸八块。陆徽娘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不可阻挡的事情，旁边明心叶展他们也一并过来生怕陆徽娘受了委屈。
陆徽娘不禁在心中哀嚎，明明只是开了一个玩笑，为何却偏偏冒出这样一个人。这样一大群人围在身后岂不是像极了街边的无赖痞子要打架一般。她真的，真的只是心血来潮想要开个玩笑。
她急忙按住李珏想要对那酒汉动手的胳臂，回头看那酒汉似乎是恼羞成怒，一拍桌子立即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了大约是个小弟。双方剑拔弩张，周围的人胆小得早已不知道逃到哪去了，剩下好奇心重得皆站在一旁看个热闹。
“我说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小白脸，外地来的不知道大爷我是谁吧，你知不知道你方才打我那一下，我就能让你们以命来还？”那酒汉很是嚣张，手腕上的疼劲消散得差不多了便直起身子来，想要在气势上压倒李珏。
虎背熊腰的他挺胸抬头颇有几分气势，但触碰到李珏眼底的冰冷，到底有些心虚。那双眼珠子转来转去不敢直视，只仰着下巴想要给对方造成几分压迫。
掌柜的见大事不妙，小跑过来求爷爷告奶奶说了不少的好话，直言他做生意是何其不容易，千万不要在堂内打斗起来。
陆徽娘亦对李珏挤眉弄眼示意他先不要动怒。许是那酒汉不愿在那帮小弟面前丢了面子，拉过陆徽娘的手腕向他怀里一拽，“不管，这个人我就是相中了，谁说都没用！”
陆徽娘见大事不妙，身子一转挡在李珏面前对那酒汉急忙开口道：“哎，你说我要多少钱你都给，这句话可是当真？”
“当真！”
“好，我要五十亮，你能给么？”陆徽娘背后伸过手对李珏摆了摆，示意这件事情让她来处理。
李珏瞧着那酒汉拽着陆徽娘的那只手，满心不愿。那酒汉撒开陆徽娘从胸前掏了掏，掏出一块银锭狠狠搁在桌子上，傲然地看着周围众人，仿佛他是这里最大嗯财主。李珏瞧陆徽娘再不被他抓着，遂抱胸看看陆徽娘接下来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