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灰烬之后是真相
丹阳脸上的笑容越发浓了起来,嗔了那宫娥一眼道:“不论男女,本公主都喜欢。”牵了十八皇子的手又让李玘急忙进宫来说话,李玘又是疼爱丹阳长大的哥哥,只不过不常在宫里带着,有空便出了宫出去待着,今年只是除夕之夜回来,过了年便又走了。
陆徽娘怕十八皇子嫌闷再吵闹起来不好让他二人一同说话,遂过一会便将十八皇子领了出去在院里玩耍。十八皇子正在院子里欢快跑着,突然停下来指着殿宇檐角说道:“红姐姐,红姐姐,跳舞,红姐姐……”
陆徽娘顺着她所指瞧上面,只有日光射到琉璃瓦上泛起一层白茫茫而又刺眼的光芒,头顶的天也如一块碧玉冲刷的干净透彻,可哪有皇子所说有跳舞的姐姐?
陆徽娘又笑着问道:“红姐姐?”
“红色,姐姐,跳舞,好看。”十八皇子瞧得开心鼓起掌来笑得咯咯不停,陆徽娘想着兴许是房顶上的神兽惹皇子开心,沉了心思又陪他一同玩着。
月光轻轻柔柔如同白纱飘飘荡荡落了整个屋子,窗前的小桌上落了一层银霜。夜里窗外石榴花开的如火如荼像要将整棵树都燃烧了一般,陆徽娘睡得怔松猛然瞧见窗外那一片火红,心里一个念头闪过。
翌日朝阳缓缓爬上这几近没有颜色的天空,倾泻一片淡黄色的金芒,这样优柔地覆上每一件物什,凉凉的微风穿过手指间拂到脸上,看着庭院里花房新搬来的芍药,海棠,月季,玫瑰一溜排在廊下,开的十分娇俏。那样咄咄逼人的红色在这清晨间让人耳目一新。
陆徽娘寻了个空当问了年老的嬷嬷,房顶上有红色的姑娘在跳舞是什么意思,那年老的嬷嬷道怕是有火神降临,若是谁家看见了可要好生防着点。陆徽娘虽然不大信,可心里也总有一分不安,夜里也起来看过并没有什么异样,想着这样玄幻之事只是老人的口头之言,说说也便过了。
是夜,陆徽娘唤了明心与她一同休息,因着睡得不算极其踏实闻着似乎有股烟味,向外面巴望了一眼却瞧见有着火光映的窗棂那红彤彤的。陆徽娘急忙起来唤醒明心穿上鞋向外面冲去,那是丹阳的殿宇。火势不算小已经舔舐了房间根部,明心大喊着走水了快点来人,陆徽娘等不及水龙过来便急忙冲进了这一片火海。
周遭都是热腾腾的,看着里面的东西也都是朦朦胧胧带着幻影,火势还没有蔓延到屋顶倒不必担心有东西砸下来。陆徽娘注意着火苗一边大声喊着:“丹阳公主!公主!公主!”按着方向跑到丹阳的寝殿她却睡得极其沉,怎么唤也唤不醒。外面逐渐吵嚷起来,陆徽娘扶起丹阳便向外面冲,这火苗舔着惟帐便倏地一下着了上去,连屋内柱子也烧了几分。丹阳重得厉害,陆徽娘没带银针便找了几个穴位重重按了一下,边向外走边唤着丹阳。
丹阳睁眼之际却瞧见旁边着火的架子直冲冲地倒了下来,陆徽娘瞧她神色慌张回头看去,不顾其他用胳臂替丹阳挡了一下。
待外面的太监冲进来接过丹阳和护着陆徽娘一同出去,丹阳仍没有缓过神来站在原地呆呆由几位宫娥扶着,陆徽娘怕惊着腹中胎儿急忙把了脉,还好火势在寝殿并未烧的厉害,丹阳只是在门口醒了过来并未受太大的惊吓,派人去请了皇上和太医,陆徽娘将丹阳送到自己房间暂作休息。
皇上和皇后大为震怒,不知道是哪个伺候公主的下人这样不小心,竟惹了火差点害得丹阳和腹中胎儿没了性命!丹阳受惊之余又看了看陆徽娘的伤口,委实烫了一片。
“公主无事就好,这伤不碍事的。”陆徽娘抽出自己的胳臂,由着冯舒为自己上了药。外面的火势也已经被灭了,皇后坐在丹阳身旁半哭泣半着急,让太医为丹阳一定要开最好的安胎药。回头忘了一眼陆徽娘,也叮嘱要好生休养。
如此折腾了大半宿,上朝之际有侍卫回禀抓到了一个行迹可疑的宫娥打算趁大门开启之时偷偷溜出去,此刻正关押了起来听候发落。
皇后娘娘差人将那丫头带到殿前来,强使她抬起头来,却发现是阮静身边的丫鬟纷儿。
“纷儿,怎么是你?”陆徽娘率先问了一句,纷儿的目光狠毒得厉害,像一把利剑一样要直戳陆徽娘的心脏,咬牙切齿道:“我没有为主报仇,白白让你们安然活在这世上!”
“这么说来你是要替丞相一家报仇?”皇后目光锐利盯着堂下的纷儿,“你又是如何进的宫!”“怎么进的宫重要么?只是可惜没有杀了你们替老爷和静主子殉葬!”纷儿仍自愤愤即便用绳子捆绑着也在地下试图挣扎着。
“来人,将她拖下去,赐水刑!”皇后极其愤怒,拍着椅子大喊道。“等一下,”陆徽娘对着皇后行礼表明自己还有话要问她,复走到纷儿面前蹲下,目光灼灼似要在她脸上探出一切,犹带着一点不太相信,“阮静死了?”
纷儿听此言瞪着陆徽娘一字一句道:“那日静主子好不容易携我逃了出去,我俩换了衣裳打算分成两路迷惑视线,谁知一支利箭射来静主子就这样从马上跌落下来,可我被护拥着离开。待风声过了我才知晓你已经进了宫,我便又偷偷溜到宫里来,只是不能近你们的身,连饭菜也不能动手脚。”
陆徽娘略一想:“那这样说,元旦当夜,派去想要明心和宝珠的幕后之人其实是你才对。”
有疑惑之色从纷儿眼中闪过,不假思索问道:“什么元旦之夜?”
“你莫要装傻,那晚不就是你假借阮静的名头特意派了人尾随我和宝珠,差点我们两个便要辱了名声,说不定连性命也要一同没了。”明心见她不承认,着急厉声呵斥道。
纷儿闻言仰头哈哈一笑:“竟还有人恨着你们,替我做了这等好事,那我也不怕我死后没人替主子报仇。”
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撞到了旁边的朱红柱子上,鲜血蜿蜒比那柱子还要红上几分,纷儿嘴角那一抹凄惨笑容仿佛一切都遂了她的心愿,她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就这样没了气息。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唯有陆徽娘还在发愣,原来那晚之事并不是阮静所为,是有人假借阮静之名让自己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