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人如戏是戏中人
陆徽娘本想敲打敲打宫内的人,但被德妃制止了。
“不必了,这些吃的我看着便已经很好了,虽说比以前是差了点,但终究可以吃饱的,宫内的人过的也苦。我也没什么打紧的,便这样办吧。”
德妃拿起筷子夹死了菜,尝了一口,“恩,还是不错的。”
陆徽娘看着德妃如此,便消了惩罚宫内人的想法,但想将德妃救出这种困境的想法却越来越强烈。
因皇上下旨太医可以来到瑶华宫,其他人一律不可,陆徽娘便趁着冯舒来瑶光宫请平安脉时将他叫了出去,“冯太医,如今娘娘中毒的事情,除了下毒之人,便是你我娘娘三人得知。我与娘娘商量的是暂时按兵不动,你先悄悄地把药换了,看看能不能尽快将娘娘体内的毒给解了。另外,我还需要一副真正的安胎药。”
“那你什么时候要?”
“傍晚的时候你送过来吧,让人煎好,好给娘娘服了。”陆徽娘说完便让冯舒继续去忙吧。
陆徽娘进了正殿,让玉蝶去看看还有什么粥之类的,娘娘身子弱,宫里的人自然是不能再亏待了她。待玉蝶走后,陆徽娘在德妃旁边说着:“娘娘,咱们正好可以趁着这次放毒一事,既解了腹中子嗣之谎言,又可解了面前这困境。”
“这禁足如今也不算坏事,只是怀孕一事确实得该解决了。”德妃拨弄着手上的鎏金雕花护甲,抬头看向陆徽娘,“你想怎么做?”
“要请娘娘演一出戏。”原本亭亭如盖的树干如今已经光秃秃的不成样子,宫人们也不必时时拿着扫帚在庭院里刷刷扫着。明心瞧着那棵梧桐光秃秃地立在那里不好看,想要摆几盆花过去。陆徽娘摇了摇头,若是皇上过来看见这满园芳菲,就会知道德妃并非如他所愿在宫里为失去的恩宠而难过。
陆徽娘去了小厨房,见有一个宫娥在那里为德妃熬煎着药,走过去道:“这药什么时候好?”
“快好了,过一会就可以端去给娘娘喝了。”那小宫娥说道。
“你叫什么,以前没有见过你,在这里我只认识玉蝶。往后宫中艰难,咱们可要同心同德一起照顾好德妃才是,毕竟怀有子嗣,又一直是皇上心尖上的人。”陆徽娘打开药罐看了看,又闻了闻,有微微的腥味。
“奴婢叫杏儿,一直负责给娘娘熬药的。”那宫娥乖巧答道。“好好熬,有你的赏。”陆徽娘冲她笑了笑,便离去了。
陆徽娘又让明心去准备了一身带血的衣裙。过了一会杏儿将药端过来,陆徽娘递给德妃,德妃喝了一口嫌苦便放下了,陆徽娘让杏儿便退下了。传过来明心让她悄悄跟着杏儿,不要被人发觉。
没多久德妃便开始喊肚子疼,陆徽娘和玉蝶又担心又害怕,害怕不是装出来的,毕竟贤妃是真正喝了加了带蜈蚣粉的药汁。以前虽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喝了,但也不是每一日都喝,那时候加的量肯定少,下毒之人想先害掉她的孩子,再慢慢害掉德妃。
瑶华宫大乱,陆徽娘急忙去拍门大喊:“开门啊开门啊,娘娘不好了,赶紧开开门啊。”
外面的侍卫立即将门打开,陆徽娘满脸是泪地哭着说:“快去叫皇上,娘娘见红了!”又立即让宫娥去请冯舒太医,必定是冯舒太医。皇上赶来时冯舒已经在殿内为德妃把过脉了,此刻跪在皇上面前正陈述着德妃中毒之事,。皇上将一直伺候自己的太医也带了过来,检查了安胎药的药渣,对皇上说道:“启禀皇上,这里面放了蜈蚣粉,是堕胎害人的利器。娘娘小产就是因为这个蜈蚣粉而导致。”
皇上转头问冯舒道:“怎么来的太医不是照顾嫔妃的太医?”
陆徽娘此时站了出来对皇上磕头带泪道:“回皇上,正因为冯太医不伺候任何嫔妃,所以才最是信的过。”
皇上一看到陆徽娘当即说道:“司天台不是说有你在德妃身边便可保孩子无虞么?为何德妃的孩子还是没有了!”
“回皇上,这是人祸并非天灾,而且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民女又如何可以抵挡呢?熬药的一直是杏儿,明心,杏儿呢,赶紧将杏儿传进来!”明心踉踉跄跄跑进殿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对皇上和陆徽娘说道:“杏儿,自尽了。”
陆徽娘呢喃道:“死无对证……”
“放肆!查,给朕查,到底是谁要害德妃,要害德妃的孩子!给朕查!”皇上龙颜大怒,将条案上的茶杯一挥便全部掉地,瓷片炸裂一地甚至崩到了陆徽娘面前,陆徽娘带着哭腔开口说道:“皇上,现在最重要的是娘娘啊。”
皇上听此一言立即奔向了寝殿,坐在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德妃,很是愧疚。皇后听到消息也立即赶来,但是被皇上训斥了一顿,说她管教后宫无方,任由这些歹毒之人胆大妄为。
皇后被训得跪在地上脸色都青了,连大气也不敢出,带着愧疚之意跪了不短的时间。皇上看着她心烦,便让她回宫去了。
皇后走在路上怜萍劝慰道:“娘娘,德妃的孩子没了也好,皇上本就器重德妃,她生下来的孩子皇上必定如获至宝。那二皇子的地位便是可危了。”
贤妃醒来皇上很是愧疚,直说应该好好派人守护着她,不让那些人有机会伤害她。可是说了许多见贤妃皆是淡淡之色,想到她心里一直念着的是别人,并非他。
那么这个孩子她应该也是不在意的。脸色随即受了寒气慢慢冰住,冷冷说道:“德妃还是好好休养身子吧。朕已经下了旨,给林家和刘家赐婚,这样的喜事,德妃听一听也有助于痊愈。”
说完皇上便起身离去,再没回头看过一眼。
恍如一个霹雳在德妃脑中炸开,她只能呆呆地望着皇上离去的背影,那抹明黄渐渐消失在轻柔的惟帐处,连风也没有留下一缕。眼泪无声地在她眼角滑落,一颗又一颗落近攒金丝早生贵子图案的软枕,瞬间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