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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章再度锒铛惹玉怒

    陆徽娘和明心被侍卫压着前去,明心紧紧跟在陆徽娘身后。不过半月似乎冷了不少,这衣裙是再也抵挡不住冷风只能任由它肆意在衣裙内蹿荡。明心虽然略有些害怕担忧,但对上陆徽娘的眼睛总是含了一潭笑意。

    勤王李珏上次说过会想办法救她们二人出去,如今得见天日看来是他有了法子。狱中的生活那样苦那么疼,她不想再让陆徽娘受那样的委屈。

    陆徽娘知道她的心思,她又何尝不想着若是能出去,萧家的希望便还是在的。哪怕一时救不出浔阳侯和世子,自己在外面也能想办法替他们打点着让他们少受些苦楚。

    到了御书房顺公公瞧见她们掩了掩鼻子,陆徽娘低头看了看自己,含着歉意和羞愧对顺公公行礼说道:“徽娘刚从狱中出来,如此蓬头垢面满身泥泞血渍,不禁弄脏了御书房这尊贵的地方,还会污了皇上的眼睛。可否先让我们二人梳洗一番,稍稍整拾一下再面圣?”

    顺公公皱紧了眉头,眉头的川字沟壑极深,周围的肉堆在一起略有些油腻,向后仰了仰身子对她们说道:“那我先进去禀告皇上一声,皇上下令你们再去。”

    “有劳公公。”

    片刻顺公公便出来了,将手里的拂尘一挥说道:“皇上恩准你们先去换一身衣裳,抓紧着吧,别让皇上等着你们。”

    陆徽娘和明心连忙谢过,去了偏殿极快的洗了个澡,即使洗的马马虎虎可总觉得到底和在牢里时不一样了。手臂在水里晃动似有如无的压感撞击着,水面一次又一次地拂过胸口。陆徽娘这才觉得整个人舒坦了许多。待出来时水都已经黑了。穿上送过来的宫娥衣裙,头发湿漉漉地随便用绳子一扎,嘀嗒水珠落在肩上瞬间加重了一片颜色,倒生出几分凌乱之美。

    陆徽娘和明心在堂下跪着,皇上威严是早就已经领略过了的。陆徽娘领着明心磕头道:“民女陆徽娘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牢中的滋味如何?”皇上语气极慢,似乎留出时间让陆徽娘细细回忆着,这份慵懒又极大地彰显了他是天下之主的权力。

    “在狱中,民女时常牵挂太后和皇上,一心为太后和皇上祈福,并未过分关注牢狱如何饭菜如何。”陆徽娘抬着头看着皇上的龙袍,那条龙很是栩栩如生,像是要飞出来一口将她吃掉一般。

    “那你可知道自己错了?”皇上尾音上扬,挑着眉看着堂下的陆徽娘。想起那日她在自己面前说的那番话,心里的怒气便丝丝缕缕地蹿了上来。

    “民女知错。民女不该一时冲动怀疑皇上不辨忠奸。浔阳侯的忠诚皇上一直尽纳眼底,只是如今遭小人陷害皇上一时被蒙了眼睛。民女便等着皇上为浔阳侯府和世子证其清白。”

    皇上听着陆徽娘如此,转身隐着怒气道:“你和萧家渊源不深,你就这样一直相信浔阳侯,便是这样的地步还是讽刺朕而护着他么?”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哼,看来在狱中你待的时间还是不够,出来这张嘴仍是不肯承认浔阳侯逆反之心。还是再回去好好思过吧。”皇上转过身去命外面的侍卫将陆徽娘再关到大牢里去。

    顺公公听到这个圣旨还以为自己耳朵背了听错了,太后都亲自为陆徽娘说情了,皇上也有饶恕之心,怎么陆徽娘还是继续被关到大牢里去?

    陆徽娘见顺公公一脸疑惑和诧异,恭恭敬敬行礼道:“多谢公公为我们二人准备周全。”

    顺公公不敢多说别的,微微点头表示领了她这份情,便让侍卫领着她们两个去了。行至路上便看见澜儿伫立一旁,明心拽了拽陆徽娘的袖子,陆徽娘回头对几个侍卫说道:“几位大哥,可否行个方便,那是太后身边的宫娥澜儿。不知道太后是否有话带给我,几位大哥能不能让我过去一下。”

    陆徽娘搬出了太后,几个侍卫自然没有胆子再阻拦什么,但觉得这个人真是晦气到家,让她早去早回别想耍什么阴招。陆徽娘领着明心朝澜儿走过去,澜儿低声说道:“走吧姑娘,主子要见您一面。”

    寻了个周围的四角李珏果然站在那里,见陆徽娘和明心还是被侍卫押着回去不解,陆徽娘只说辜负了勤王一番心意,没能把握机会从牢里出来,反而又惹皇上生气。

    李珏无奈,这个女人脾气倔的很,若是皇上让她做不想做的事情,必定是不肯的。

    “在宫里活下去你要学会的不是倔强,而是心狠。那些企图伤害你的人,你不能过于仁慈而放了他们,安知他们不会变成毒蛇张口咬的就是你。而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倔强,适当缓一下有时会比所得到的结果要好很多。”李珏看着面前的陆徽娘,心中一时情绪杂乱。

    “别人害我我自然不能让他轻易害了去,不过好歹都是性命,能手下留情便不必将事情做到那样绝。我不是你,没有杀伐决断的果敢和狠厉。”陆徽娘看着地上的草叶,秋风已经将他们的碧绿全部换成了金黄,脚踩上去便是断了一片又一片的叶子。

    “只再劝你一句,有时你不害人也会有别人害你,收起你的怜悯之心,否则被你害掉的绝不仅你一个。”其实他想说的话不是这些,他想问问她好么,想问问她在狱中收到怎样的苦楚,还有没有转寰的余地再次出来。谁知开口,便是这些。

    从袖兜里掏出几瓶药膏和金疮药还有一把银针交与陆徽娘,陆徽娘本想不要可又想到自己父兄的伤口是耽误不了的,咬了咬牙还是收下了。和明心谢过李珏便匆匆回去了。

    离牢房是越来越近,药瓶的凉意触碰到皮肤让陆徽娘的神智越发清醒,此次不出来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有机会,接二连三惹皇上生气怕是谁再说也没用了。

    料峭寒风拂起陆徽娘耳边的碎发飞到眼睫处,一片黑白间恍惚看见了北城的高墙,看见了父亲在战场上血与尘的的交替,看见母亲在天青色下绣着山河空远繁花秀艳,看见哥哥领着自己在繁盛长街绕着冰糖葫芦打转儿……现在放眼望去,枯黄干脆的枝叶已经遮掩住了最后的一丝青茏,夜晚薄衾披身只觉月寒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