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这三年,去哪了
钥匙沉甸甸的一大串,自从六岁那年,她跟着秦正胤回到秦家,她家的别墅就好像在她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一样。
其实,她偷跑回去,看过一回,但那一次,她回来,就发了高烧,整个人烧的不醒人世,医生说,这次高烧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她想,或许是因为苏浩天,当年死的样子过于惨烈,
一直镌刻在她的脑海里,
让当时只有六岁的她如同做了一场恶梦一般,
所以才有了这种反应。
无论是什么原因,都过去了,她长大了,二十二岁了,是时候回去了。
回到她的苏家,不必再寄人篱下,不必再仰人鼻息,不必再战战兢兢的活着。
苏家的别墅在江城的最西边,早前那里比较幽静,别墅不是很多,寥寥几栋。
这十多年来,别墅区被开发,周围都盖满了别墅群,原本僻静的地方,也热闹了起来,
苏沫家的别墅,十几年来没人看管照顾,尽管外墙被物业都刷了新漆,但院子里依然显得有些凋敝残垣,陈旧不堪。
推开别墅的门,扑鼻而来的,是儿时的回忆,苏沫的眼前有爸爸慈爱的笑,妈妈温柔的目光,弟弟那张稚气可爱的脸。
她仿佛回到了六岁以前,那时她是个幸福的小公主,被捧在手心里,被呵护,被疼爱,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推开别墅的房门,尘土飞扬,苏沫被呛的咳嗽了几声,房间内依旧是她小时候的一些家具,茶几边的手台上,还摆放着她们一家四口人的照片。
苏沫轻轻的执起摆台,照片上四个人,笑都很灿烂,很幸福。
她弯起的唇角,扯出一抹酸涩。
苏沫坐在别墅里,一坐就是一下午,傍晚时分,别墅区的路灯亮起,她也打亮了别墅的灯,为此,还惹的别墅区的保安,跑过来特意看了一下,以为是进了贼。
苏沫也为此解释了一番。
别墅外的一辆黑色的宾利里,秦正胤的目光像深不见的海水,怔怔的盯着苏家的别墅,他的指尖是一只刚刚点燃的烟卷,炽烈缭绕。
他一直在门外等着,等着她从里走出来。
一直等到夕阳西下,夜灯初上,一直等到静廖无人。夜渐渐的深了,别墅里依然亮着灯,
秦正胤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他无法去计算时间,苏沫终于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不是很好,人看起来有些颓然。
秦正胤下了车,径直走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沫低着头,直到撞上秦正胤才后知后觉,她抬起眸子,望向了眼前的男人,脱口而出的对不起,也哽在唇边,还未吐出就又咽了下去。
她绕过他,继续走路,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挣扎,拒绝,他硬生生的把她塞到了车里,锁上了车门。
女孩沉默着,她不想跟他说话,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也懒的去猜。
“这三年,去哪了?”他蓦的开口问。
苏沫低垂着的睫毛轻微翕动了一下,“没必要告诉你。”男人唇角一勾,又问“那你这三年都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更没有必要告诉你。”
苏沫的态度很冷,拒人又千里之外的冷。
“那你为什么又回来?”男人咄咄的发问,让苏沫很反感,她冷眼睨着他,不屑的扯动了一下唇角,笑“我为什么回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这三年,都干了什么吗?”
“没兴趣。”
男人的脸蓦的往苏沫的面前一探,伸手勾住了她细长的颈子,额头与她相抵,唇边的热气洒在她的脸上“苏沫,这三年,你的头发短了,脾气长了啊,我是不是该理解为,你长大了。”
苏沫被强行按住,心口更为不耐“放开我,我长大不好吗?你不是一直跟我说,我要长大吗?怎么?老年痴呆,忘了?”
秦正胤笑了“那不白费我给你三年自由。”
苏沫心口一顿,继而冷冷的笑了“秦司长,还真是自以为是,真以为可以掌管别人的人生了,可笑。”
“别人的人生,我可能掌管不了,但你的,我一定能。”
“哦?是吗?那就试试看啊。”
苏沫的唇角都是倔强,大大的眼睛里,是敌对和冷漠。
“那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男人的脸上是可以掌控一切的自信,
她很清楚,秦正胤在江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自然斗不过他,
但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斗,
她想安静的处理一些事情,或许还会回纽约。
她不想跟他纠缠,纠缠来纠缠去,有什么意思呢。
初夏说他已经跟尚雅结了婚,
他有他的人生,她也可以有自己的人生。
车子打着火,驶离了苏家的别墅区,
开上的道路,苏沫很熟悉,是四街的别墅。
“秦正胤,放我下去,我不去四街。”苏沫伸手拉车门,拼命的拍打着车窗玻璃。
“到了,就会让你下去,张妈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鳜鱼。”秦正胤说的极其自然,像在唠家常一般。
苏沫有些错愕的看着他的侧颜,愣怔了一会,才恍过神来,脸色一冷“我现在已经不爱吃糖醋鳜鱼了。”
“嘴硬。”“人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哪有什么爱吃不爱吃,吃习惯了,都一样。”苏沫望向了窗外,脸上是淡淡的微光,像她的人,很平静。
秦正胤看了她一眼,“有些东西,吃过了,才知道,是不是合自己胃口的,不合胃口的,吃再多,也会反胃,不是吗?”
她的唇角,轻轻的扯了一下,哂笑“总是会适应的,我没那么娇情,并不是非它不可。”
秦正胤打转方向,把车子停在路边,“可我不一样,一旦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
苏沫唇角的笑意更深带着不屑和嘲讽“那是因为秦爷有这个能力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像我这种只能在野外生长的杂草,很多时候,是逆风生长的,并不像温室里的花朵,那么娇贵,我会拼命的去适合一切不适应的东西。”
他灼灼的盯着她“包括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