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父子相见
另一边,边境军中,沈将军忙完之后在帐中歇息,刚眯了会眼睛就有人来找,“沈将军,京中来信了。”
“拿进来吧。”沈将军无奈坐直了身子,揉了揉仍然在发涨的太阳穴。
通讯兵将信件恭恭敬敬地交给了沈将军,默默退出了帐子。
沈将军看了看,是他在朝中的友人寄过来的。每月都如此,跟他讲讲京中发生的大事,也会帮他关注沈家人的动向。
他将信封打开,里边有两张信纸,第一张洋洋洒洒写了许多京中政事,后一张却提及了沈清婉。“江南连月大雨,河水冲坝,已然淹了不少村庄,民不聊生。贤妃娘娘自请命前往江南治理洪灾,距今已去数日。娘娘一直跟朝中有书信联系,一切安好,治水工程已顺利展开,不日娘娘就能带功归来。说来惭愧,江南治水重任,朝中竟然无一大臣主动请命,最终无奈,皇上才同意了让娘娘前去。娘娘性子随了将军,一心为民,实为女杰。走之前还托付吾劝将军勿要过于担心,在边境要好生照顾身体,莫让娘娘有后顾之忧。”
沈将军沉默着将信看完,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他知道沈清婉一直是一个聪慧的孩子,从小到大从未让他操过什么心,入了宫也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他知道她是为民而去,也知道她有备而去,但身为一个父亲,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不担心啊。可是身在边境,他也无法为她做一星半点的事情。
虽然这样想着,但他的双眼中,却透露着浓浓的自豪。他的孩子和他一样,愿意为百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说有京中书信到达,沐常跟以往一样又来沈将军帐中蹭消息,“将军,京中来信了?”
沈将军点点头,将信递给了沐常,“你自个儿看吧,才云罗嗦,我可复述不来。”
沐常轻笑,接过信纸一目十行,“这……贤妃娘娘去了江南?”他皱了皱眉头,“江南水灾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到处都有随时被淹没的可能。”
“哎,清婉这孩子。她一定比我们更了解江南的情况,但她还是去了。”沈将军摇摇头,无奈又自豪,“她心中有数的。”
沐常也明白她的性子,知她是看不下江南百姓苦于灾难,才亲自前去的,不禁赞叹道:“贤妃娘娘倒是比许多军中人都更有一颗为民的心。如此果断勇敢,不愧是沈家人。”
沈将军听了甚是开心,不禁开怀大笑,“给我沈家长脸啊!来,让其他副将们都过来,咱们今日将那蛮夷上交的烈酒,给它喝个痛快!”
军中难得如此狂欢,一群大老爷们捏着酒杯,说着战场,家人,说着对休战后的一切憧憬。身为边境战士,他们难能回家,只能盼着国泰民安,回去见见家中老小。
第二日,沈将军早早就在处理着军务,沐常带了一人进了将军帐。
那人身形修长,却一眼能看出隐藏在身体里满载的力量感。他微微笑着,对沈将军喊道:“父亲。”
沈将军瞬间就红了眼眶。他在战场上都不曾颤抖过的身体,此刻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缓缓走近了他,“我儿啊……”
沈计给了他一个男人间的拥抱,放开之时两人都已平静下来。沐常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父子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将军才感慨道:“你最终还是来到了这儿。也好,让咱们父子一起,为国保卫疆土。”
沈计将手中的圣旨拿出,直到他沉默看完,这才行礼,“我定不负皇上重任。将军,今日起我就留在边境,做您的副将,向您学习,将一腔热血都给予战场。”
“好,好!沈家男子就该上战场,报效祖国!”沈将军拍拍他的肩膀,二人眼中的坚定明晃晃的应在对方眼中。
沈计到达边境的消息立马就传开了来,他既是沈将军的长子,又是即将上任的副将军,军中晚上给他准备了接风宴。
他跟着沈将军给将领们一一敬酒,识人,也跟每一桌兵士们都喝了酒。沈将军对此十分满意,转过身来与他对视,“咱们在战场上,靠的还是靠谱的士兵们,他们才是军队的灵魂,切不可怠慢。”他点头,深以为然。
几日后,沈计顺利抵达边境并上任的消息传回了朝中。傅玉珩听到侍卫来报的时候,正在书房看有关边境的奏折。
“启禀皇上,边境军中来信,沈计副将军行程顺利。”
“嗯。可有顺带边境战况?”傅玉珩抬头。
“沈将军道一切安好,暂无来犯。另外有边境补给详情,请皇上过目。”侍卫将一封信交给孙宁,孙宁又呈交给傅玉珩。
他点头示意知道了,便让侍卫退下,“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揉了揉眉心,“上次给边境的补给单还在不在,拿过来让朕对比对比。”
孙宁点头,将单子找出来交给他。
傅玉珩先将原先在看电几个奏折分了类,能批了都批了,有待考察的就放在一边,准备待会再细细琢磨。然后才打开沈将军传过来的信以及补给单,仔细对比,再写出一封新的单子。
良久,他才停了笔。
“沈计已到达边境了,朕暂时可以放心边境的战事了。”傅玉珩将笔放下,对一直候在一旁的孙宁吩咐,“这份单子明日交给掌管军务的总管,让他按照朕写的立即安排物资送往边境。不要经他人之手。”
孙宁低头应道,将单子接了过来,仔细收在怀中,“皇上,夜深了,回宫歇息吧?”
“不急。近日奏折颇多,朕再看看。”傅玉珩摇摇头,复又想起点什么,又抬眼看向窗外,“上次收拾的衣物放在朕床边便好。”
孙宁顿了顿,但还是无奈一笑,“是。”
虽然他很奇怪傅玉珩之前突如其来的让他准备衣物是为哪般,但是看着他那面无表情的脸,以及并不想开口多说的模样,他连他要去哪都不太敢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