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过犹不及
“免礼吧。”傅玉珩点了点头，示意沈清婉起身，“爱妃这是要去哪？”
沈清婉起身，略低着头回答道：“回皇上，臣妾前些日子与淑妃姐姐相约看画，恰好今日得了空，想去淑妃姐姐的院子一趟。”
“原来如此。朕刚好要送心玉回去，这一路要经过淑妃的院子，你就跟着一起走吧。”
沈清婉顿了顿，心中暗道不走运。她一点都不想跟着这二人一起走，李心玉一看就是因为点什么事得到了他皇上的关照，她夹在这，只能尴尬三个人。
可他开了口，她也没有适当的理由拒绝，只好无奈的点头答应了。三人并行，因为李心玉的身子不适，走的自然就慢了一点，傅玉珩因心疼她的身子，特意放慢着步调陪着她。沈清婉无奈，也值得陪着二人慢慢走着。
“皇后前些日子才没了孩子，近期心神不宁，状态不太好，你可有曾过去看看？”傅玉珩偏头问道。
“回皇上，臣妾近来有尽自己该尽的份，当然会去看望皇后娘娘。只是……丧子之痛，旁人多说无用，只能照顾好娘娘的身子，让她自己走出来。”提起萧淑慎，沈清婉心中还是会有点难过。阵容对立，可她仍然敬畏生命。
傅玉珩听了她的话，眼神暗了暗，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最终也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将这个话题揭过，不再提。
沈清婉表面不显，心中还是有点失望的。虽然从她的角度想，她也不希望傅玉珩一心只在萧淑慎身上。但她遭受如此大劫，傅玉珩不甚关心，甚至转身就能与李心玉在春日里悠闲散步，不免让她有一丝苍凉之感。
她也没有再主动挑起什么话题，傅玉珩也没有再转过来跟她说点什么，二人虽一同走着，却好像隔了万里的距离。
倒是李心玉在一旁用弱弱的嗓音一直跟傅玉珩互动着，一起欣赏路边院子里的景色，时不时还能说一两个逗笑傅玉珩的民间俗话。虽是阳春三月，已经有些花儿含苞待放了，但天气的确还是有些冷，更多的花儿还缩在自然的保护壳里，不敢探出头来。
沈清婉一直保持着安静，不会刻意插话，在李心玉几次不怀好意地提及她的时候她也只是以一个微笑回应。
“皇上，淑妃姐姐的院子到了，臣妾就先告退了。”沈清婉顿住脚步，又给傅玉珩请了个礼。
傅玉珩正跟李心玉讲到书画，兴致上头，也没多在意她，只看着她点了点头，又转过去看着李心玉。
沈清婉目送着两人走远，言笑晏晏，突然心中有一丝疲倦。她垂眸，不再看二人，转身进了淑妃的院子。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吴菱见沈清婉脸色不太好地走了进来，关心地问道。
“无事，昨夜睡得有点晚，略有困意。待会看看画也就精神了。”沈清婉道。
吴菱点点头，带着沈清婉去了她院子里的书房，“这些画都是家父收藏的，好不容易借了过来，得让你好好看看……”
从淑妃的院子里出来天色已经有点暗沉了，沈清婉拒绝了吴菱要派人送她的好意，一个人往回走去。
今日难得身边没有带着怜云或者小蛮，沈清婉不太自在，但也知道自己迟早得适应孤单。
回到自己院子不久，就听人来报李心去来访。
“姐姐，妹妹听说您回来了，就赶紧过来邀个约。”李心玉意气风发地走了进来，得意忘形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来下午那柔弱的样子。
沈清婉没在意她这点小炫耀，只微笑着回应，“原来妹妹时刻关注着我的院子呢，我说怎么我前脚刚回，妹妹后脚就来了。”
李心玉咬咬牙，转而又放松了脸色，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沈清婉，道：“只是恰巧罢了。皇上今日要在妹妹院子里用膳，想到姐姐今日与我二人偶遇，有这缘分，晚上一起用膳也更有意义，姐姐不会拒绝吧？”
“那可就真不好意思了，怜云已经去吩咐下人准备了晚膳，就不去打扰妹妹了。”沈清婉不平不淡地说。“你！”李心玉一时没绷住，脸色有点不好看。
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了，“贤妃就一起来吧。朕刚刚碰见怜云了，已经让她不要去准备晚膳了。距离稍远，朕已让轿子等在外边了。”
二人看着走进来的傅玉珩，皆是一惊，准备行礼却被傅玉珩阻止了，“不必多礼了，走吧。”
话已至此，沈清婉也没有办法再拒绝了，只好跟着二人一起回了李心玉的院子。
李心玉院子里早就得知了今夜傅玉珩会过来用膳，早已准备好了精心的宴席，就等着三人过来落座布菜。
待菜都上齐了之后，沈清婉简单扫了一眼，果不其然基本上都是他比较喜欢的类型。虽然她们不能得知他准确的喜好，但平常仔细一点，一个大概的方向还是能知道的。沈清婉心中冷笑，她还真是有心。
傅玉珩动了筷子之后，沈清婉和李心玉才开始夹菜。
“皇上，这乌冬汤是厨子的拿手好菜，您尝尝。”
“皇上，这肉鲜嫩可口，您尝尝。”
沈清婉在这边安静的自顾自地吃着，那边李心玉已经给傅玉珩将菜挨个夹了个遍。她无奈的想，她这次可能要过犹不及了。
果然，傅玉珩一开始还跟李心玉讨论着菜品，一连串下来，就见他皱眉阻止了李心玉的动作，“朕知道了，你也吃吧。”
李心玉夹菜的手顿在半空，也只能悻悻地收了回去。
傅玉珩转头看着另一边的沈清婉，发现她目不斜视，只顾着吃自己的，心中不知怎么有点失落。他沉默了一会，主动给沈清婉夹了几个离她挺远的菜，都没用公筷，“贤妃不要只吃面前的，这边的也尝尝。可是不方便？”
沈清婉差点被呛住，但还是无奈开口，“谢皇上。臣妾自己来。”
“嗯。”傅玉珩也没再动作，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了沈清婉这边。李心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满头的恼火却不敢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