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除夕大宴
“娘娘，院子里都装点好了！”小蛮一蹦一跳地进了屋子，十分欢喜地蹭到沈清婉的面前。
“嗯，辛苦了。”沈清婉温柔地笑了笑，“有给布置的工人们发点银两吗？今儿个是除夕，他们也辛苦了。”
“娘娘您就放心吧，奴婢早就打点好了！历年来的规矩，奴婢可记得清楚嘞！”小蛮笑嘻嘻的讨着夸奖。
沈清婉摸了摸小蛮的头，当初那个毛手毛脚的小姑娘，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
“今晚上除夕夜，皇上会在宫中设宴，你也收拾妥当了，今夜也随我去宴席吧。”沈清婉道。“这……不合适吧，娘娘您知道的，奴婢一向大大咧咧的，怕在宴席里冲撞了贵人，给娘娘惹麻烦啊……”小蛮从未去过这种大摆的宴席，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无碍。在这宫中，你总得自己成长起来。怜云也会一起去的，不会把你安排在显眼的位置，我让怜云带着你点，你多学多看。”沈清婉抬了抬手，阻止小蛮再说下去，“就这么定了，你去准备吧。”
“是。”小蛮点点头退下了。她也知道沈清婉这是在给她找锻炼的机会，这种大宴会，抓准了机会，也是发展人脉的好地方。
“娘娘，该更衣了。”怜云准点过来提醒道。
“嗯。你将我前些日子定制的那套素衣拿过来吧。”沈清婉想了想，还是选择了一套淡雅的衣服。
怜云顿了顿，有点犹豫地问：“娘娘，这盛宴……各宫娘娘一定会盛装出席，力求在皇上面前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的……”
沈清婉失笑，道：“都是如此，我就也该这样么？各位娘娘的盛装，一定是穿起来极其繁琐，颜色大红大紫的，我是喜欢不起来的。进宫也这么久了，你难道还觉得皇上会因为一次宴会穿的华丽就对谁刮目相看？”
怜云沉默，虽说她还是觉得除夕宴应该穿得金贵，但沈清婉的话她也反驳不了，只好乖乖将沈清婉喜欢的装束拿了出来，伺候她更衣打扮。
临行前，沈清婉看出来怜云还在为她担心因着装不够隆重而被皇上忽视，她笑着开玩笑开导她，“放心吧，说不定皇上年年看着盛装出行的佳丽们，早已烦了，对我这一身淡雅觉着赏心悦目呢。”
却没想到让她一语中的。
傅玉珩一眼就看见了一群精心打扮的妃嫔中，与众不同的她。他眼前一亮，在二人对视的时候，忍不住对她温柔一笑。沈清婉愣了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淡淡的回了他一个笑容。
站在傅玉珩身旁的萧淑慎将两人的互动全都看在了眼里，她表面继续维持着端庄大方，心里将沈清婉从头到脚骂了个遍。她当然能想明白皇上为什么就看见了沈清婉，一群妖娆的红玫瑰中陡然出现了一朵白莲，当然会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其他的艳丽妖娆瞬间就变成了胭脂俗粉。
倒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萧淑慎手指尖微微用力，瞪了一眼前面淡雅的女子，但还是强压着心中的不悦尽量不表露出来。
却听见身旁的男人对孙宁吩咐道：“你去给贤妃传个话，今晚她就坐在朕的身边了。”
这会萧淑慎的脸色是彻底不好看了。
傅玉珩看着孙宁去了沈清婉身边，才收回目光淡淡看了一眼萧淑慎，道：“太后今日身体抱恙，晚宴不出席。”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宫中之人有谁不知，太后为了傅怀玉去了法山寺，自是不会来，如此说也不过是为了话头上好听罢了。
萧淑慎这才收了收表情，担忧地问：“近日天气莫测，想必是染了风寒了，皇上可是要多留心。”
“无碍，朕的身子自是好的很。”傅玉珩没有多说，径直走到前方入了座。萧淑慎紧了紧拳头，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带着一贯得体的笑容走了过去，坐在一旁。
这时沈清婉也跟随着孙宁走了过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得到傅玉珩的示意后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爱妃今日甚是亮眼呐。”傅玉珩温柔地看着沈清婉。
“皇上过奖了。亮眼谈不上，臣妾只是没有姐妹们那么精心罢了。”沈清婉回望，嘴角牵扯出一抹笑意来，但也只是淡淡的。傅玉珩笑了笑，也不与她争辩。只是放眼看了看宴席里的众人，直到孙宁来报，人已来齐了。他清了清嗓，宣布宴席开始。
按照惯例，除夕宴开场是要由佳丽们献艺的，但众人都想观察一下其他人都是个什么水平，再来调整自己的状态，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主动上前。
傅玉珩一直弯着的嘴角慢慢垂了下来，脸色不悦。
沈清婉却站了起来，转身面对着他，“皇上，今年这除夕宴的第一曲，就让臣妾和淑妃来吧。”面上的淡笑一贯如此，但其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许是因得除夕，心情甚好的缘故吧。实际上他是没想到她会主动请命的。
傅玉珩脸色稍霁，点头允了。
宫人将两人要用的琴抬了上来，小心的放在大厅中央，将座椅也给摆好了。
沈清婉和吴菱从容地坐在琴前，调了调音色。她抬眼看着他，见他微微颔首后，她才与吴菱对视一眼，开始了她们的合奏。
悠扬的琴声在安静的大厅里婉转着，她们两选的曲子是十几年前轰动京城的名曲《春望》，曲调优美，高低中透露着对春日的憧憬。
傅玉珩眼中闪过惊艳，他知道沈清婉会琴，却甚少听见她二人合奏如此欢愉的曲子。龙心大悦，在两人起身行礼后，大手一挥，将附属国刚刚进贡的夜明珠都给赏赐于二人。
这么一来，刚刚不肯动身的众人心中都有了自己的打量，也不再藏着掖着，生怕好的赏赐在自己上场之前就已经给了别人。
华香薇最是忍不住，沈清婉前脚刚离开大厅中央，她就迫不及待地拿着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绣图上前献上。傅玉珩从孙宁手中拿过绣图，大致看了看，不咸不淡地夸奖了几句，就交给了下人拿去好好收着，也并没有提赏赐的事情。
众人心中明了她的小心思，看了个笑话，也暗暗清醒了自己的头脑，不像她那样莽撞出头。
华香薇尴尬地退下，看着沈清婉的眼神充满了嫉妒与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