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情殇
如果是你,清晨,方从睡梦中醒来,人还未清醒透,你的妻子在你耳边忽问你喜欢不喜欢孩子?你会是个什么反应?
饶是冷静自持如顾疏白,在季子默的话冲入他耳膜的那一刻,他整个都是有些的懵圈,直到片刻之后,他才谨慎的开口:“宝贝你刚刚说了什么,你问我是不是喜欢孩子?你有孩子了?”
后面一句话,若是季子默仔细的听,定然是会听出与他前面语气不同的东西,但现在她也是紧张,谨慎的,也还在自顾的懊恼,这事情怎么刚刚就那么的出口了呢?
“默默,说话。”季子默忽然没声,顾疏白略有着急,这大概是他人生中头几回的方寸大乱,他抬手轻掐着她的肩膀,逼着她往下说。“没有,只是,顾教授,我大姨妈已经晚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了,我觉得,唔,是不是可能有了。”
至于季子默,已经说了一个开头,哪里还能躲着不接着往下说,凝眉微想一瞬,保守的开口。
“顾教授,恩,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说完话,季子默就仰头看顾疏白眸,想从他眸中探的一些他对孩子的想法,但是那一双深邃的眼里如往常一般无波,她有些难以琢磨透,一时心中略为忐忑,怕他不喜孩子,而她又真有了,当如何?
“顾教授,你做什么?”
他并未回话,却忽而将她从他身上放置到一旁平躺,自己快速坐起,掀开被子,下床,这一系列的动作极快,等季子默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穿衣服了,只是他这是个什么情况?“乖,我们去医院。”
他边穿着衬衣,边回身如此对她道,季子默心里咯噔一下,想:他是不是要带着她去打掉孩子?明明孩子的事实还未确定,心里已是这般想了,她蜷缩了身子,手下意识的放置在肚腹,做一个保护姿态,而嘴上极其坚定的道:“我不去。”
“对不起,宝贝,我是粗心了,往前是记着你亲戚的日子的,现在迟了好一段时间,我却一点儿没有察觉,对不起,是老公错了,乖,起来,我们去医院,去检查,看看,是不是真是我们的宝贝来了。”
他对她说的话,好似没有听进去,穿好衣服,俯身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
季子默听了之后,身子一僵,她望着他,有些疑惑:“顾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喜欢小孩吗?”
“是你给我生的就喜欢。”这话,听的人心里真是安定,舒服的,但季子默得了便宜还去卖着乖“言则,你还想要别人的?”
“瞎想什么。”顾疏白敲了小孩额头一下:“我只要你的,也只会是你给我生的。”
“嗯哼。”听得他的话,季子默终是展了颜,咯吱咯吱的笑开。
“来,起床,我们要去医院了。”
“好。”季子默从被窝里面爬起来,边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往身上穿,边道:“顾教授,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你生的,是我们的宝宝,我就都喜欢。”顾疏白伺候着小孩穿着衣服,她的问话钻进耳,他的表情便彻底柔和下来。
……
“呕,呕……”豪华别墅,二楼主卧,忽而一个女孩身影奔过,是自床上奔至厕所,紧接着,便听到一阵呕吐声,哪怕没见到人,光是听着这一阵声,都能感受到那女孩是有多么的痛苦。
视线拉过去,身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孩趴在马桶上吐着,原本乖乖在脑后散着的发,因她倾身的动作,自肩垂落下来,遮住她半边的小脸,却从那发与发的缝隙里,依稀可见女孩惨白了一张脸。
容易吐过之后,手撑着马桶边缘,缓缓的站起身子,走两步至洗浴台,纤细的手扭开水龙头,后将手放置水龙头下,冲了手,又装了一捧水拍了脸,漱了口。
做完这一切,她再度伸手扭水龙头,不过区别于上一次,这一回是扭紧,水声断掉,浴室便空静下来,静到只有她的呼吸声,清晰。
她抬眼望向面前的镜子,镜子里面出现一个影像,那是她,虚弱而苍白的女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本活的热烈而肆意的人,在此刻,怎么变得虚弱而狼狈?
不过是爱情,一场如她的生死浩劫般躲不过的爱。
“呵。”容易笑笑,镜子里面的如鬼般的女人便也跟着笑笑,那扬起的嘴角的弧度,是十足的嘲讽。
她盯着看了镜子里面狼狈的自己半刻,才吸吸鼻子,转身走出浴室。
她走至卧室,目光扫到床,超大尺寸的床,被子凌乱,却没人躺在上面,眸里浮现一抹痛,她转开视线,再扫到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后眸光便盯在那上面没动了,她的眼睛里面有挣扎,迟疑,害怕,还有期待,那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纠结。
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下定决心般的迈开急促的步子,走到那床边,身子微弯,伸手拿起那手机,也很快,像是不给自己迟疑的机会般按亮屏幕,拨出一个号码。
“嘟嘟嘟……”电话打通,传来嘟嘟声,那声便拽住了她的心跳,让她的心跳随着这声音,起起伏伏,得不到平静。
“喂,陆……”嘟嘟嘟声终于断掉,是那边的人接起了电话,容易出声喊,可,一声喂,一个陆字才出口,便再也往下说不下去。
只因,电话那端响起女人的叫声……
“唔,景呈,你慢一点,慢一点嘛,人家要受不住了,唔!啊!恩!”
“小妖精。”
以及她最为熟悉的一道男声,他低低说了三个字,声音性感而沙哑,那是他在浴望到达巅峰时才会有的声音,她再了解不过,因往前他在她身上,要到时便是这样的声音,也曾这样喊过她。
可此刻,这低沉姓感的嗓音给了别人,就连那称呼也一并的都送给了别人。
容易颤抖着手去按断电话,那是她最后仅存的一丝气力,当手机屏幕上显示已挂断,她整个人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