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采药

    碧落院。

    水洛蓝进门的时候,她的母亲邱氏已被人安排至此,此时正孤零零的躺在碧落院的床榻上,偌大一个院子,除了水洛蓝母女,再无他人。

    一场大火,水洛蓝毫发无损,可当时被绑在床榻上的邱氏,浑身上下,却是被烧伤多处。

    这会儿,也不见水成明派大夫前来诊治,他对邱氏这个发妻,可谓心狠至极。

    “元儿,元儿……”床榻上,邱氏见到来人,激动的便要起身。

    “你快躺下。”水洛蓝走上前,轻轻按着邱氏的肩膀,让她躺下。

    邱氏点点头,苍白的面上,毫无血色。水洛蓝伸出手,将邱氏的衣袖撩了起来,露出一片片血红的烧伤痕迹。

    “元儿,娘没事。”未免水洛蓝担心,邱氏强忍着不适,扯出一抹笑来。

    水洛蓝自小跟着爷爷学习医术,毒术,如今一个小小的烧伤,对她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寻些药来。”说罢,水洛蓝便起身往外走去。

    临出门前,瞥到一旁架子上放着一对玉瓷碗筷后,伸手拿过,包了起来,抬步出门。

    “元儿……”邱氏在身后唤了一声,水洛蓝却没有停下脚步。

    邱氏微微拧眉,为什么,她总觉得元儿哪里不一样了?

    水洛蓝出了房门,环顾了眼四周,倏地眯起眸子,往围墙的方向跑去,身姿仿若一只轻巧的黑猫,纵身一跃,轻松翻出了碧落院的高墙。护国公府位属皇城中心,水洛蓝没一会儿便来到了繁华的街市中心。

    找到了当铺,将那对玉瓷碗筷当了十两银子后,水洛蓝前往了药铺。

    “姑娘,你来晚了一步,这治疗烧伤的忍冬藤和虎杖,半个时辰前,都被人买走了。”药铺老板道。

    水洛蓝拧眉,出了药铺,一连换了三四家药铺,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

    原地,水洛蓝一声轻笑,暗叹有些人的速度还真快。

    ……

    皇城郊外。

    水洛蓝顺着一名药童的指引,来到了郊外的一处深林,据说是最常能采到忍冬藤和虎杖的地方。

    寻摸了一番后,水洛蓝只遇到了那么一两株的虎杖,忍冬藤却是未见,不过幸好,这个地方竟还有白及。

    采了些许白及以及其他一些常用的药草后,水洛蓝便打道回府。

    “砰——”

    走了几步,深林的另一处方向,发出一声巨响。

    水洛蓝脚步一顿,见四周又恢复平静后,继续往前走了两步。

    “沙沙……”又传来几声落叶碰撞的细碎声音。

    水洛蓝蹙眉,莫不是有野兽出没?

    想着,竟勾起了一丝好奇心,抬步往声音的来源走去。

    走了没一会儿,见到眼前这景象后,水洛蓝又一丝的愣怔,在这丛林深处,正躺着一名白衣男子。白衣男子的胸口处,正有一处触目惊心的伤口,正不断往外涌出黑色的血液。

    “黑血,怕是中毒了……”水洛蓝嘀咕一声,出于医者本能反应,上前一步。

    伸手正要触向白衣的男子的伤口时,手腕蓦地被人握住,一股骇人的杀气传来,水洛蓝只听到一个如地狱般寒冷的声音,“你是谁?”

    “别动!”水洛蓝有些不悦被白衣男子打断,无谓的拍开了白衣男子的手。

    白衣男子皱眉,不悦的睨着水洛蓝,身体传来的疼痛,让他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中了刀伤,又中了毒,真是可怜,不过这个毒似乎有些年头了,不像是刀口上的……”水洛蓝闻了闻白衣男子的血,喃喃自语。

    白衣男子听到她的话,眼内划过一丝惊诧,眯起眸子,打量着水洛蓝。

    他身中蛊毒十年,寻遍世间名医,皆是无药可解,如今一个小丫头,竟能凭着血味,就能断出他身中剧毒,且毒性蛰伏多年。

    “算了算了,我先给你止血吧,算你运气好,我刚采了那么多药,可都是止血消肿的。”水洛蓝边说,边找来石头,将刚采的白及和地榆等,一一磨碎。

    白衣男子眸子微微一动,看着眼前的这张小脸,莫名有种心安的感觉,渐渐放松了下来,由着水洛蓝给他的伤口抹药。

    将草药敷上伤口之后,水洛蓝看了眼周围,又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和衣袖,最终在衣袖内掏出一块帕子。

    将帕子盖在白衣男子的伤口之后,水洛蓝又一把扯下白衣男子的腰带,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好了。”水洛蓝挑眉道。

    话刚落,深林的西边,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嗯?”听闻脚步声,水洛蓝警觉的往脚步声的来源看去,顺带看了眼白衣男子,“不会是你的仇家追来了吧?”

    白衣男子摇头,“是我的人来了。”

    “真的?那我可就先走了,我还有急事呢!”说完,不等白衣男子继续开口,水洛蓝仿若一阵风似的,飞速消失在了白衣男子眼前。

    白衣男子望着远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抽搐一下,暗叹如今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真是少见。

    不过,却挺有趣。

    “殿下,属下们来迟,请殿下责罚!”几名身着劲装的男子忽然出现,跪倒在了白衣男子眼前。

    白衣男子眸中划过寒厉,阴沉着脸从地上缓缓起身,胸口处的血,敷了草药,已然在慢慢凝固。垂了垂眸,白衣男子忽的瞥见,那帕子未染到血迹的一角,绣着两个娟秀的小字。

    洛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