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厅里,节能灯照在每一个角落上,顾小溪坐在顾蕊蕊身边,她手指不安的搅动在一起,室内出奇的静谧,谁也不开口说话。
许久,顾小溪实在受不了了,她抬起脑袋看着顾蕊蕊,“姐,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顾蕊蕊接过话,语气犀利,“解释你答应我不和陆淮南联系,之后又怎么会在陆淮南的怀里是吗?”
顾蕊蕊到现在还觉得早晨的那一面刺眼极了,她唇瓣扬起的弧度讽刺,“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忘了吗?还是你觉得你说因为我的手术费的原因断不了,可是顾小溪你别忘了,我的病你有一大半的责任!”
她的话句句扎在顾小溪的心口上,仿佛能感觉得到滚烫的血液,可是顾蕊蕊的话又偏偏全是事实,她的病顾小溪占有大半的责任。
“你为什么会跟陆淮南再联系?什么时候继续开始联系的?那天你说我梦游是不是也是陆淮南过来帮你的?”
顾蕊蕊咄咄逼人的问着顾小溪,只要一想到顾小溪可以得到陆淮南的疼爱,她就气的肺都疼了。
什么时候开始继续联系的?
顾小溪突然很想哭,她和陆淮南根本就没断过,可她要如实说出来吗?姐姐受得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都在她脑子里环绕,就像被打结了一般,解都解不开,她顺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和陆总说过断开的,钱我也会努力还给他,可他不肯,他说我是在利用他,”顾小溪说到这里惨白的笑了笑,“姐,你应该也知道他这种人就是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中,可我就把他的面子踩在了地上,后来他把我囚禁在他的别墅两天,我以死相逼,最后他才退步让我去他公司上班。”
顾蕊蕊把被囚禁的那晚发生的事自动抹去,她怕顾蕊蕊听了会接受不了,拉着顾蕊蕊的手,“姐,你是我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我比谁都不愿意去欺骗你。”
难过,这一段话链接起来和之前发生的事完全吻合,顾蕊蕊抽出被顾小溪拉着的手,扬起秀气的脸蛋,“所以,你现在在陆氏做什么职位?”
“总经办秘书。”
“啪——”
顾小溪的话刚说完就活生生挨了一巴掌,她眼底瞬间集满雾气,难以置信的看着顾蕊蕊,这么多年顾蕊蕊从来没骂过她,更别说打了,“姐?”
“你别叫我姐!”
沙发上的顾蕊蕊眼底带着狠烈,她手指颤抖的指着顾小溪,心里早就被妒忌给填满了,早已经听不清任何话了,“秘书?呵,顾小溪你知道这个职位代表了什么吗?”
能代表什么?一个首席秘书部的一员,这不应该是个很光荣的职业吗?
可顾蕊蕊完全是不这么想的,她顾小溪一跃当上了陆淮南的贴身秘书,而她却还和陆淮南隔着好几层楼遥遥望着那个高贵的男人!
“代表什么?”顾小溪唇角蠕动,白皙的脸颊已经高高肿起,顾蕊蕊这一巴掌是用了狠劲,怎么看怎么不解气,她恶狠狠的说道:“代表贴了一个标签,陪、睡的标签!”
轰——
她大脑中猛的轰炸起来,原来,原来如此……
顾小溪咬着唇,拼命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我……”
就连解释都显得那么惨白,顾蕊蕊见她这样嗤笑了声,“难道不是这样吗?”
“姐,陆淮南的钱我不得不还,除了这个你觉得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肉偿吗?”顾小溪一口气把这些话说了通。
果然,沙发的另一侧顾蕊蕊听到这两个字脸色咻地一变,她不允许,坚决不允许!
她厉声说道:“顾小溪,你能不能不那么下贱!要点脸行吗?!”
下贱这两个字论谁听了都会难过,她吸了吸鼻子,缓缓站起身要往房间走去,“所以我选择了一条不下贱的还帐方式。”
厅里瞬间只剩下顾蕊蕊一人,她脸色阴沉的看着卧室那扇紧紧关闭的门,垂在沙发上的手猛的握起,眼角的厉色逐渐减少,顾小溪,我一定要让你离开陆氏,离开陆淮南!
医院敞开的办公室大门,郑天宇捏着眉心,他看着手机不知道是谁发来的消息,一条信息却足已让他面色阴霾,他握紧手里的派克笔,小溪,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离开陆淮南?!
他背负了二十九年的私生子,而陆家的另一个儿子却享受了三十年的被人崇拜,他母亲从当初的红极一时的大歌星转变成被人唾骂的情妇,而沈玉芬却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豪门贵妇,不就是因为门第的关系吗?!
可是凭什么呢?他身上也流血陆家的血液,同样是陆家的儿子,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有时候他在想,如果当初母亲挣气一些和沈玉芬一战到底的话,今天风局面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可实现终究是改变不了的,就好像他明明比陆淮南要先认识顾小溪好多年,可顾小溪就是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忙,而要变卖自己的身体!
脑袋里的事已经越变越极端了,郑天宇早就已经坐不住了,他快速起身脱了白大褂往外走,男人欣长的身体出入医院的大厅,引来一阵不小的轰动,他是医院最年轻最帅气的医师,自然是最招引年轻姑娘的。
深秋的夜总是来的毫无预兆,顾小溪刚走出陆氏大厦就被身后的一道亮灯给照射到,她下意识地回头,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就停在她身后,车窗滑下来的瞬间,男人冷毅的轮廓也逐渐显示出来,他两道剑眉微微挑起,醇厚的声音响起,“上车。”
顾小溪秀气的眉皱起,撇了眼周边的事物,也不动,就站在离他几米处,“做什么?”
她的性子转变的真快,男人眼底溢出诧异,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顺路。”
他说的心平气和,可顾小溪的家在城东,他的家在城西,压根就不顺路,也只有陆淮南能把两道南辕北辙的路说成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