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玛莎拉蒂车内,顾小溪一脸的尴尬,几次欲要问出最后都被自己卡在喉咙里,她的脸皮还没陆淮南那么厚。
要死了,什么时候都能跳出这个名字——
“有话问我?”女人姣好的面容上带着笑意,早就知道这丫头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可却有意要逗一逗她。
看着顾小溪一脸窘迫的样子,女人心里窃喜着,想要捉弄她一番。
“没,没有……”顾小溪下意识地回答,最后又摇了摇头,捏着掌心的肉,小心翼翼得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车摇晃时到,车不晃时下去的。”明清柠打开车里的小抽屉,拿出一盒话梅糖,捏起一颗放入嘴里,又倒了一颗给顾小溪,“你要问的是那个时间?”
有区别吗?
顾小溪哀怨一声,陆淮南你这个混蛋!刚才的事,肯定是被人知道了,顾小溪在心里把陆淮南狠狠的鄙视了一番。
阿嚏——
这边的陆淮南突然打了个喷嚏,他眯了眯狭长的眼睑,难道是刚刚太热了这会吹了冷风感冒了?
最终在顾小溪的强求下让明清柠送她回家了,虽然这个点顾蕊蕊已经睡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这不,明清柠刚离开郑天宇就出来了。
眼角瞥见白色的玛莎拉蒂开远,郑天宇拉过顾小溪到一旁,“小溪你认识明清柠?”
顾小溪一愣,他怎么知道那是明清柠?难道她们之前认识?
“天宇哥你最近去哪里了?”顾小溪想起最近都不见郑天宇人影,那天晚上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事后也没回个电话过来,她总是有些担心的。
“医院最近在在考核,我在准备,想要靠着自己的能力得到更高的成就,也能得到更好的酬劳。”
“噢,是主任吗?”
郑天宇笑了笑,冷风吹过他的侧脸,带着凉意,“教授。”
“哇,天宇哥你真的要升级了!”
她就像个孩子似的,好像比他还要开心,郑天宇见她那样有些无奈,“等考核过了才能确定。”
顾小溪的笑就像早晨明媚的阳光一般,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也是真心替他开心的神情,这个他爱了多年的女孩似乎都没有把心放在他身上过,可就算他比谁都清楚,但始终不愿放弃,总有一天他呵护的女孩会为他绽放的。
夜晚清冷的小区里只有几盏路灯亮着,顾小溪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对了天宇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郑天宇高大的身体站在一侧,他想起顾小溪刚刚没回答的话,心里一阵闷疼,“嗯,星期二安排了体检,你到时候带着蕊蕊过去复查一下。”
原来是这个,顾小溪悄悄松了口气,自从姐姐反对她和陆淮南在一起后,她每次见到姐姐和郑天宇都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明知道天宇哥和姐姐所说的都是为了她好,可心里总是会时不时地跳出一个小小溪跟她说,跟着自己的心走。
她也想跟着自己的心走,可这世上有太多太多身不由己的事了,就好比她明明不应该在继续和陆淮南有联系,却偏偏她当了他的秘书,还……
哎,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总说生活总是很累。
“小溪?”
郑天宇喊了她几次她也没回应,还以为跟丢了呢,结果一回头就看见这小丫头在发呆。
“嗯,怎么了天宇哥?”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没事发什么愣。”郑天宇拉上顾小溪往她家里走,毕竟这大晚上的,她个女孩子郑天宇总归不放心。
同样是拉手,为什么陆淮南拉着她的时候她会觉得格外安心?
要死了啊,又想到陆淮南!
这一夜有人开心有人愁。
盛夏的清晨总是充满了鸟叫声,湖畔的陆家大宅院里,沈玉芬安排好佣人做早餐之后就上楼,最近这天气实在是闷的慌,虽说这大宅是在湖畔,可这龙城每年夏天都分外热,她怕热,所以一到夏天干脆也就不出门,待在院里吹空调。
“太太,老爷说早餐不吃了。”佣人跟在沈玉芬身边回复着陆中天的话。
“老爷有说去哪吗?”
佣人摇摇头,如实回答,“老爷只说出去走走。”
闻言,沈玉芬抿起唇,盛夏到了,他那根神经又要开始活动了,这个家如今倒还真只剩下她一人,曾经是期盼着这个家和谐安康足已,可如今家里是和谐了,却也只剩她一人。
陆淮南工作忙,每个星期都抽不出时间回来吃顿饭,陆中天每日只知道做他喜欢的事,喂鸟,喂鱼,甚至还要面对一张早已泛白的照片沉思!
女人包养得当的脸庞布满了厉色,陆家大宅的当家祖母的椅子她一坐就是三十年,哪怕这期间出现过一个郑秀雅又如何,哪怕她的儿子十年前回归陆家又如何,一个早已经消失不愿见陆家人的人她会怕吗?
当年陆家的事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龙城,一代豪门世家的郎才与书香世家的女貌联姻,这是一桩人人叫好的婚姻,甚至就连沈玉芬自己都觉得她和陆中天的婚姻是天作之合,年少的她一向趾高气扬,不屑那些豪门子弟的追求,不屑那些花苞一般的千金,她在圈内格外的清高,有多傲就有多遭人厌,又因为她最终嫁给了龙城第一豪门继承人,慢慢的她也就变得愈发娇纵,可好景不长,这段让她觉得幸福的婚姻仅仅只维持了一年。
龙城第一豪门继承人抛下妻儿恋上清纯歌星,这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沈玉芬脸上,曾经她所得罪的人也都一一找到机会一同报复,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阴暗的日子,当初若不是老爷子死死压着陆中天,恐怕今日陆家大宅的女主人早就是她人了。
想到这,沈玉芬就觉得脑袋一阵刺痛,这件事是她心头上的一根刺,扎的深,经过二十九年的历练,这个刺早就已经生根发芽了,摸不得碰不到,可偏偏每年陆中天都要残忍地把这根刺翻过来晾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