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叶冰离看到记忆中的阿戚。
那时,他们先后在野郊受伤,一起住院。她知道,他是戚日濡。
兄弟俩长相性情不同。月染热情似火,日濡倒冷漠如冰。
他在医院走廊拉住她,只问她为何受伤。
戚月染则疯了似得拖走受伤的戚日濡。
她不放心跟过去,却见戚月染以死相逼不让戚日濡承认救她的事。
她果断离开戚月染,也没接受傲慢的戚日濡。可她的心已归向看似冰冷,实则柔软的男人。
直至戚月染再次威逼她。她接受戚日濡,和他私奔。
路上被戚月染围堵,阿戚负伤,他们又辗转被逼到山崖。
到临了,他含情问她。
“阿离,你不后悔选我,是吗?”
抱紧他,她毅然回答。
“爱你,我从无悔意。”
推开她,他面向山崖。
“与其流离,不如让月染爱你。你可以幸福,而我……”
“不!”
叶冰离眼角划过泪珠,缓缓睁眼,久久不能平静。
这并非是梦,而是事实。
她知道,阿戚当时在博弈。最终戚月染服软,不阻挠她和阿戚。
可她现在面对阿戚,却只能承认他是戚月染。
“本台报道,昨日百奇总裁戚月染举行订婚礼……”
叶冰离蹙眉看着苍白天花板,鼻间充斥消毒水气味。
是了,她昨天昏倒在他的订婚礼上,成了最大笑柄。
今天住院,还得听到他消息。
她抿唇用单薄被子捂住耳朵。
反正如何都和她无关。
“但订婚礼并未举行,知情人透露,现场发生意外,详情本台会后续报道。”
叶冰离掀开被子惊坐起。
幻听了?订婚并未举行?
不行,她要去找他!
叶冰离飞速拔掉手上吊针,翻身下床。
“不想要命了?”甘以微不情愿踏入病房,斜睨急不可耐的叶冰离,哼笑从包里拿出烟和火机。
“甘姐……”叶冰离瞧见甘以微更看到希望。
昨天甘以微鼎力相助,今天也不会置之不理。
甘以微叹气收起香烟,走到床边,摁住叶冰离迫不及待的小脑袋,顺手拿遥控关电视。
“甘姐,阿戚因为我昏倒才取消订婚,是吗?”叶冰离澄澈双眼满含期待,她就知道他不会丢下她和孩子。
“不是。”甘以微目视前方,觉得死缠烂打的叶冰离特活该。
值得么?图什么?
到头来还不是躺在医院,可醒来就又惦记着。贱贱贱,为男人犯贱,糟践自己。
兴奋至极的叶冰离被当头泼一盆冷水,讪笑低喃:“甘姐别开玩笑,怎么会不是……”
“呵呵,你蠢,那宋碧池更蠢。本来你昏倒后订婚继续,但那傻叉突然推开二少,说他不是染哥哥。二少黑脸走了,订婚礼直接取消,不带含糊的。”
甘以微戏笑摇头:“说来二少这么精明,怎么找的女人都是傻子?”鄙夷剜一眼失魂落魄的叶冰离。
叶冰离把脸上凝固的微笑收起,面无表情回床上躺下,任由脑袋乱成浆糊。
他不是因为她才取消订婚,她又差点沦为笑柄。
“冰离啊,不是姐说你。有钱有势的男人在金域湾成堆搓,哪个不是第三条腿硬朗的很,何苦非得在二少身上找不痛快?”
甘以微耐心劝解,这也是二少给她的任务。就当做她帮助叶冰离搅扰订婚礼的惩罚。
“甘姐,我放弃了。再也不回戚家。”叶冰离挑起苦笑,梨涡也暗淡无色。
“诶,这就对了!”甘以微得意洋洋挑眉,趁机给她找下家,“冰离啊,你欠债不少,跟我回金域湾,你还是姐的头牌!”
“谢甘姐,不为阿戚,我不会进金域湾。”叶冰离心烦意乱,也没顾及甘以微颜面。
“哟,哈巴狗上轿,你是蹬鼻子上脸啊!”甘以微伸手推搡装死人的叶冰离。
“出来做这行,别给自己立牌坊!孩子都有了,装什么一尘不染?告诉你,谁也不是慈善机构,犯不着为你得罪二少。所以不去也得去!”
叶冰离被甘以微重重推一把,差点栽下床,回头怒瞪话里有话的甘以微。
怎么,逼良为娼?
呵,她叶冰离还真不是吓大的。
甘以微嗤笑凝视逞强的叶冰离,悠然拿手机,点开视频。
“你不知道自己曾经多招人怜爱吧?”
叶冰离拧眉瞧着视频里的女人佝偻躺在地上,身边围了十几个男人,其中一个将她打横抱起离开。
这是……她?
何时的事?她怎么不记得!
“二少把你送人,现在你就是金域湾的。”甘以微得意勾笑,只当戚月染就这么吩咐她。
“你说谁!”叶冰离心下陡然一沉。戚月染把她送出去?
他这么迫不及待想让她被糟践?
呵呵,可身子是她自己的,干嘛要让戚月染称心如意?
戚家都不敢承认他是谁?她执着给谁看?谁会心疼她!
“对不起,我孕吐,闻不了金钱的铜臭味。”叶冰离拉下唇角,目光阴冷。用被子蒙住头,避开所有狰狞。
她死都不回金域湾,让戚月染得逞。
至于视频,爱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