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当今天子的角度去看待大明朝,那就是朱元璋眼中的大明朝了。
想到这里,朱标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回答,“学生以为,站在天子的角度去看待大明朝,那么在大明朝建立之初,政权尚未稳固之时,大明天子肯定急需一些外部的声音来确立自己的统治地位。”
“也可以说是需要一些舆论,且是有利于自己来统治建立支撑大明朝的舆论,只有这样,天子才能够稳定的坐上天子之位!”
秦宇点了点头,表示朱标说的对。
因为和那些足以将其碾压的番邦小国进行朝贡贸易,本身就是当朝天子为了稳固自身统治的一种需求表现。
因为当今大明朝的天下不是百姓的天下,而是朱元璋的天下。
如此粗浅易懂的道理,当真没有人明白吗?
不!
只要是当朝为官者都明白,只是很多人不敢往这方面去想而已。
“说的不错,但在我看来现在还进行与番帮小国的朝贡贸易这种行为,依旧非常的愚蠢。”
秦宇这时淡淡的开口,“因为对于如今的大明朝而言,再和这些番邦小国进行朝贡贸易就是一种负担。”
“历史上著名的昏君隋炀帝杨广,太子殿下应该知道吧,杨广在位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搞朝贡贸易,每次朝贡贸易弄的都是轰轰烈烈,满朝皆知,营造出隋朝乃是万邦来贺的天朝上国之景,但最后结局是什么?”
“结局是亡国亡君!”
“所以在我看来,想要成为真正的天朝上国,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武力征服一切番邦小国,不断的扩大自身的疆域版图,而不是和那些能够将其碾压的藩帮小国进行所谓的朝贡贸易,以这样的方式来确立自己天朝上国的地位。”
“这是愚蠢的,也是不可取的!”
“毕竟强权从来是靠军队争取的,而强者从来都不是靠施舍弱者来确立自身地位的!”
话说到此,秦宇停了下来,因为他后面的话不能再说了。
毕竟若是为了朱元璋个人的名正言顺,而让大明朝背负财政负担,那就是愚蠢至极。
这一点无需任何辩解。
而想要确立强大国家的地位,军事实力强大才是根本。
朱标也明白秦宇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因此轻吐一口浊气,苦涩一笑,“先生说的对,如今进行的朝贡贸易,对于大明来说有弊无利!”
此刻的朱标已经决定了,等他回宫之后就一定找父皇朱元璋好好说一下朝贡贸易之事,务必要将这种愚蠢的事情尽快停掉,不能再继续进行下去了。
“想不通,我实在想不通……”
秦宇这时摇头晃脑的向前走去,在雪地里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同时秦宇拿有些含糊不清的话语,随着夹杂着雪花的北风,吹到了朱标耳里。
“我真是想不通,人为什么能够愚蠢到这种地步,而且还是一个王朝的开国帝王,为了所谓自身的正统所谓,言语上的天朝上国地位,竟然与能够反掌之间将之灭掉的番邦小国进行赔本的朝贡贸易,简直蠢不可及!”
“如今大明朝财力还没有雄厚到一定程度,还这么搞,简直就是给自身增加财政负担,真不知道这些人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全都是猪大肠吗……”
朱标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连忙快步上前,追上秦宇,小声提醒。
“先生,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秦宇前行的脚步顿时一停,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朱标。
“是啊,天确实已经够黑了,希望大明朝未来能够更加明亮吧!”
听到秦宇这饱含深意的话,朱标犹豫了下,最终躬身一拜。
“先生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向父皇提说朝贡贸易的弊害!”
……
大明洪武十五年,开朝大会过后。
除了周王朱橚之外,太子朱标等一众皇子又不知因何原因,触怒了天子朱元璋,被贬出京再一次代天子巡视天下,无诏不得归京。
当秦宇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就知道新一轮的‘皇子为吏’知州考核开始了。
于是秦宇也没有过多犹豫,当日便背起了行囊,踏上前往辽东地区的路途。
真正的明史上,辽东没有按察使司和布政司使,且前期辽东是归山东布政司管辖,不设州县,有各种道,比如辽南道、辽东道。
而这些道员或者道台,在行政上是列在山东布政司和山东按察使之下的。
当然辽东发展到民中,后期也曾设立过几个州,比如金州、复州、海州、盖州,也就是所谓的金、复、海、盖四州,都是州一级,名义上归山东登州府管辖。
但是这些前线地区,从来没有实际派驻过知州等文官,而是归辽东镇的各总兵管辖。
可因为秦宇的出现,如今的大明朝和真正历史上的大明朝发展轨迹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因为前年朱元璋便出兵,收复了辽东半岛地区,且设立了辽东布政司,至下有十二个州,五十二个卫,一百多个所。
常言道,星光不负赶路人。
秦宇前去辽东这一路上所走之路,虽然崎岖坎坷,但也顺利,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这一日。
距离秦宇从应天府出发,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
因为秦宇是轻装简行,加上拉车的马是上好的宝驹。
而且护送秦宇的人员也只有五名锦衣卫。
当然,这五名锦衣卫除了锦衣卫千户裴元奎之外,剩下的四名锦衣卫也都是千户级别的好手。
因此,秦宇这一路上走得非常快,当然他也没有一直待在马车里,时不时也亲自出来驾驭马车。
这一日。
秦宇坐在马车里正在写写画画,锦衣卫千户裴元奎突然揭开车帘,弯腰走了进来。
“大人,不远处有一家驿站,是否停下休息片刻?”
秦宇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脖子,“好,休息半日再出发。”
“是,大人!”
不过多时,疾驰的马车逐渐放缓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