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传来的嘶吼声,让所有人心尖一颤。
叶晚尘也略微紧张的攥住了君戊的手。
生孩子这般疼吗?早知如此,她便不来了。
“不怕。”君戊察觉到叶晚尘的不适,反手就紧握住了她。
听着君戊话语中的抚慰,叶晚尘垂眸看了一眼他有些颤抖的手,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陛下看着比嫔妾还怕呢,这么担忧孟才人呢?”叶晚尘和君戊轻咬着耳朵,道出口的声量仅两人才能听到。
“朕是担忧你。”君戊看了一眼殿门,沉着心叹了一口气,“等你生产之时,朕定是要进去陪你的,朕不会让你一人受此苦。”
真的吗?那嫔妾怕是真真要被人怒斥妖妃了。“一个嫔妃生产竟然让帝王陪产?传出去叶晚尘都怕被天下怒责。
她可当不起这样的名头。
况且,她也不愿君戊瞧见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帝王貌颜色,生产之时若自己真的控制不住狰狞被君戊瞧见,往后他瞧见自己念起自己之时,想到的也会是自己那副模样。
叶晚尘并不觉得自己如今有那个本事让君戊抛弃外在,只喜欢自己的内里。
人生数十年,她可赌不起一人的真心。
因为自己便是无心之人。
“有朕在,谁敢斥责你?“君戊捏了捏叶晚尘的柔夷。
随后两人就瞧见寻影拿着一盒人参走了上来。
“陛下、皇后娘娘、昭仪,百年人参已到。”寻影双手托盒,弓着腰就将锦盒递到三人跟前。
皇后看了一眼,也没放在心上,只急声道:“快些拿进去吧,孟才人此刻怕是等不得了。”
“是啊陛下,迟一刻,孟妹妹便多一刻的危险呢,不如叫花朝拿进去吧?”叶晚尘摇了摇君戊的手。
君戊含笑颔首,“去吧。”
“是。”花朝低声应道,走到寻影跟前就接过了锦盒。
两人在互相交递之时对视了一眼,眼中晦涩泯灭。
……
寝殿之内。
孟卿死死的揪住了身上的被褥,整个人都因用力而面色狰狞了起来。
“啊!为什么还没出来?为什么?!““孟才人,您再用力些啊,孩子太大了,您只有再用力些才可以将孩子生出的。”
孩子太大了?
一听到这几个字,孟卿整个人怔忪在了原地。
怎么会呢?她的孩子怎么会太大呢?
她孕时为了这个孩子,根本不敢吃些大补的东西,怎么会太大呢?
思及于此,孟卿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自己送给叶晚尘的那盒人参,心中慌乱不已。
一个荒谬的念头骤然在她的脑海中升起。
可她又想到叶晚尘的肚子那般大,心头的恐慌便安抚了一些。
不会的,不会是自己想的这样,叶晚尘肚子大成那样,一看就是服用了人参的,怎么可能会是自己想的那般!
孟卿回过神来,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
就在她打算继续用力之时,花朝突然撩开外头的珠帘就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孟才人。”
花朝声量一出,孟卿满头大汗的就朝她看了过去。
当她瞧见花朝手上捧着的那个锦盒之时,瞳孔瞬间瞪大。
“你,你怎么来了?啊!”孟卿话刚说出口,突然就感觉自己身下一阵热潮,撕裂的疼痛顿时蔓延过了全身。
稳婆见此,急忙撩开了被褥。
在瞧见里头的景象之后,蹭的一下就从床榻上站起了身来。
“不,不好了!孟才人大出血了,快去叫太医进来!”
“大出血?”花朝惊愕出声,故作出一副紧张急切的模样说道:“我这有一株百年人参,是陛下命奴婢送进来的,快些切两片让孟才人含嘴里吧。”
“百年人参?这可是好东西啊,快些切下!”
稳婆说着就要命婢子去拿。
可孟卿听此,却忍着身上的痛意,嘶吼出了声,“不要!我不要!”
瞧见孟卿这副神色,花朝的眸色瞬间冷了下来。
真是好一个孟才人啊。
陷害她家昭仪之时半分不怕,如今轮到自己了,竟怕成这副模样?
今日这人参,她不吃也得吃!
“孟才人,您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如此任性呢?这人参可是您送给我家昭仪的,有多好的功效,您比奴婢更清楚啊。
奴婢知您担忧我家昭仪,可如今您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皇嗣为重,您不可再任性了。“花朝说着直接打开锦盒,就切了几片下来。
孟卿死死的攥住了身边海棠的手,咬牙道:“这是我给姐姐的,我不会吃的,要留给姐姐……”
她一边说着,一边满目狠厉的看了海棠一眼。
海棠急的满头是汗,走到花朝身侧就道:“花朝姐姐,才人说了……”
“才人如今痛昏了头,难不成你也是吗?”花朝根本不给海棠将话说完的机会,一把就将海棠拉到了身后,抬手就把人参片递给了稳婆。
”妈妈,快些将人参片给孟才人吃下。““诶。”稳婆接过,跨步就朝孟卿而去。
海棠见此,疯了一样挣扎就想要冲上前去,却被花朝死死的拦在了身后。
孟卿看着走到眼前的稳婆,咬着牙也不作声,就是拼命的闭紧了唇瓣,死不开口。
可此时的她早就因疼痛而浑身乏力了,哪敌得上常年给人生产的稳婆。
只见稳婆一脸急色的看着她,伸出手就掐住了她的下颚,“得罪了孟才人,陛下说了,若是到危机时刻,是要保住您的,所以您可别犟了,您再这么下去,别说孩子了,就连您自己的命都难留啊。”
陛下要保她?
听到稳婆这话,孟卿骤然一愣。
她这么一愣,立马就给了稳婆操作的机会。
稳婆直接将手中的人参片塞入了孟卿的嘴里。
等孟卿反应过来之时,人参的森苦味已经在嘴里蔓延开来了。
她惊恐的瞪大眼眸,张口就想要吐出,可下一瞬!绞痛的感觉从身下传来。
孟卿再也受不住的嘶吼出声,体内的鲜血似不要命般流了满床。
花朝见此,含笑便捧着锦盒走了出去,眼中带着浓烈的讥嘲。
自食其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