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们即将离去的步伐。

    萧紫菱连忙回过神来,她往前一扑就紧紧地抱住了君戊的大腿。

    此刻她也不敢再斥责叶晚尘了,只能抱着君戊苦苦哀求道:“陛下……陛下!臣妾,臣妾真的知错了!哥哥不是有意的,求您……”

    “够了。”君戊抽回了自己的脚,转头就看了福安一眼。

    福安心领神会上前,一把就拉开了萧紫菱。

    “走,朕带你出去走走。”

    萧紫菱一被拉开,君戊便毫不犹豫的牵起叶晚尘走了出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萧紫菱疯了一样就想要冲上去。

    “陛下!陛下!”

    福安一把压住她,“萧妃,陛下此刻不想见到您。”

    “你这个没根的东西!敢拦本宫!”萧紫菱一把就想将福安给推开。

    然而听到她此话的福安面色却瞬间暗沉了下来。

    哪个太监都不喜欢被人说是没根的东西。

    “萧妃,您若这个时候去,怕是只会更惹陛下生气,您也不想镇北侯府因此受难吧?”

    福安冷凝的声音在萧紫菱的耳畔响起。

    萧紫菱浑身一抖,整个人就跌坐在了地上。

    ……

    另一边。

    君戊牵着叶晚尘走到东园,两人站在湖边看着上头微薄的寒霜。

    叶晚尘忍不住轻道了一声,“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嫔妾秋日来,如今冬日便要到了。”

    “是啊。”君戊扯了扯嘴角,眼底晦涩不明,“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陛下所说为何?”叶晚尘侧首柔望着他。

    君戊抬手抚了抚叶晚尘还有些微红的眼角,低声道:“错在,明知他们有错还一味纵容,从前朕给镇北侯府权势,是为了让菱儿能在皇后跟前挺直腰杆。

    后来时间长了,朕便想着拿镇北侯府当张镇鬼符也是不错的,因此步步为萧氏拢权,他们私下所为朕也当做没有瞧见一般,只觉得萧氏不会做的太过火。”

    “陛下很信任他们?”叶晚尘眸色微闪。

    她依稀记得上一世萧紫菱是在君戊死后不久自戕的,萧氏一族也在林聿的镇压之下而亡。

    萧紫菱此人的品性不谈,对君戊的心倒是真得很。

    “你可知朕为何如此信任他们?”君戊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来。

    “为何?”

    “因为萧定远,他是菱儿的二哥。”

    “萧定远?”叶晚尘的瞳孔一颤,藏在袖中的指尖都忍不住的卷缩了起来。

    她好久……都没有想起过这人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和萧定远曾经见过面,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

    那时她被叶知秋悄悄带出去,叶知秋想将自己丢给人牙悄摸卖了,最后是萧定远路过将自己救了出来。

    年幼尚小,她早已记不清萧定远的容貌,只记得他笑抚着自己的脑袋说:“哥哥叫萧定远。”

    而一经多年,在上一世的宫变之中,萧定远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她为了救林聿,背刺捅死了萧定远。

    叶晚尘记得,他死的时候瞧向自己的眼神中还带着淡笑,只道了句,“小丫头,原来是你啊。”

    一世,萧定远只同她说过两句话,可就是这两句话却让叶晚尘记了一辈子。

    重生之后她有意忘记萧定远这人,可未曾想到还是避不开啊。

    更让她意外的是,萧定远竟然是萧紫菱的哥哥,她前世还以为萧定远只是君戊手下的大将,从未将他与萧氏一族扯到一块去。

    毕竟以萧定远的品性,可真不像萧氏族人。

    真是孽债。

    “嗯。”君戊没有看出叶晚尘不对劲之处,淡笑着说道:“他是朕的伴读,也是从小和朕一块长大的,比起父皇生的那些手足,定远才算是朕真正的兄弟.他与朕相识于微末,次次救朕出水火之中,若说这世间朕最信任谁,莫过于他了,朕能和菱儿相识,也是因为定远。”

    “原来如此。”叶晚尘松开紧握的手,“那萧定远如今在何处呢?上回秋猎,嫔妾好似只瞧见了镇北候一人。”

    “他去了边塞。”君戊的语调中好似含着几分不舍之意,“朕登基未有几年,边塞胡乱不断,他如今任毗楼知府,为朕镇守边塞。”

    “毗楼?”叶晚尘面露惊愕,“就是前年安国割据给你们的那块城池吗?听说里头很乱,百姓皆乃安国人,因此不听朝廷管束时时闹事,官员在那边应该是最难过的。”

    “对。”君戊牵起叶晚尘的手就把玩着,“朝中一直在想办法安抚这些百姓,毗楼也是安国给我朝的一份‘大礼’啊,若是安抚不了,来日征战再起,毗楼此城必定是大患。”

    是啊,要真是如此的话,到时候再次征战之时,毗楼里的百姓绝对是会大开城门的那种。

    可这些百姓又不能驱又不能杀,若真对他们起了杀意,恐怕天下众国都有理由对付他们了。

    而且朝中还有内忧,因此杀毗楼百姓是最不可行的一件事。

    “那该怎么办呢……”叶晚尘喃喃道,忽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眸骤然一亮。

    她一把抓住君戊的手臂就说道:“陛下!嫔妾有一计!”

    “哦?说来听听。”君戊拉着她走入亭台就坐了下来。

    叶晚尘欣喜的说道:“嫔妾记得关内道会州附近干旱不已,已经有许多流民出现了,流民一旦现世朝堂必定动乱。

    与其让那些流民赶往他城,不如将他们安置到毗楼去,一能让那些流民朝有时暮有时,二还能压一压毗楼那些百姓。”

    受过大灾的流民早已没有理智了,朝中若是不出手的话,他们必然会在关内道闹事,甚至逼得人家起义。

    唯有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安抚他们才好,会州如今干旱,留下的人也不多了,何不如一块衣冠毗楼。

    毗楼的百姓疯?可叶晚尘却觉得身为流民的百姓更疯。

    他们早已无路可退了,如今朝堂为他们寻了条道,可以安置他们,给予他们活路,他们又怎会不拼死抓住呢?

    “你这法子甚好!”君戊欣喜的扬起了嘴角,“朕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呢?太好了!

    如此的话,不仅可以给流民一处安所,毗楼官员还可以借着流民之势力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