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

    君戊刚处理完奏章,从窗台望出去就瞧见了乌云密布的天际。

    “下雨了?”君戊喃喃道。

    晚儿最不喜欢的好像就是下雨。

    想到叶晚尘,君戊瞬间回过了神来,皱起眉头。

    自己想她作甚?昨日一夜过去了,她都没来寻过自己。

    今早自己特意册封任玲珑为宝林,就是想看看叶晚尘会不会气急。

    可是都到这个时候了,连她的一个身影都没有瞧见。

    君戊一咬牙,“真是将她给宠坏了。”、“陛下。”福安从外头推门而去。

    君戊蹙眉望去,“怎么了?”

    瞧见君戊一脸不愉的模样,福安立马止住了脚步。

    “那……那个任宝林此时还在殿外等着呢。”

    “她怎么来了?”君戊眸色一沉。

    福安听到这话瞬间懵了,“不是陛下您早起的时候说叫任宝林请安过后来太极殿伴驾吗?”

    听到福安这话,君戊这才想起还有这事。

    他揉了揉眉尖,“叫她进来吧。”

    “是。”福安转身踏出,就去叫任玲珑进来。

    没过多久,殿门一开,任玲珑就被福安带着走了进来。

    任玲珑一进来,立马委屈的捂住了自己的侧脸,泪眼泠泠的说道:“妾身见过陛下。”

    瞧见她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君戊便心头一堵。

    他最讨厌时不时落泪的女人了。

    “你脸怎么了?”君戊启唇问道。

    任玲珑立马就将自己的手给放下,露出了那红肿的面庞,“今早妾身去请安的时候,萧贵妃她……”

    “公公,这提盒要送回长安阁吗?”

    任玲珑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道小声的询问。

    声音虽小,但长安阁三字却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君戊的耳中。

    君戊眼眸一抬,立马扬声,“什么提盒?长安阁送来的?”

    这句问声一出,福安立马瞪了那个小太监一眼。

    不懂规矩!陛下在殿内说话还如此大声。

    福安快步走入,“回陛下的话,那提盒是毓美人昨夜送来的。”

    “昨夜送来的?你为何不说!”君戊蹭的一下从龙椅上站起。

    福安一懵。

    陛下不是对毓美人厌弃了吗?

    他还想着今日悄悄将这提盒让人送回去呢,一时间忙完了,才会小太监问起。

    福安心觉不对,突然明白自己好似误会了什么。

    他紧张的掐了掐手道:“毓美人昨夜在您带任宝林回太极殿后半个时辰后来的,毓美人煮了碗汤羹端来。

    奴才想着陛下您那时无暇顾及毓美人,便……便请毓美人回去了。”

    “半个时辰后?”君戊心头一紧,那不就是昨夜自己和任玲珑……

    想到这,君戊拿起桌上的砚台就朝福安的身上丢去。

    砚台重重的砸在福安的肩颈上,福安吓得立马跪了下来。

    “陛下!请陛下恕罪!”

    “废物!朕何时要你为朕做决定了?你下回若是还这么不长眼,就滚去守皇陵!”君戊沉声怒斥着。

    福安身躯一颤,急忙祈求,“奴才有罪,奴才再也不敢了。”

    他真是该死啊,跟了陛下这么久,竟还误会了陛下的心思。

    早知陛下如此看重毓美人,他昨夜说什么都不会让毓美人走的。

    “滚!”

    君戊跨步而出,满心满眼的焦急之色。

    站在原地愣神的任玲珑瞧见君戊出去,立马就回过了神来。

    “陛下!陛下!”任玲珑焦急的含着,快步就想跟上君戊。

    这时福安连忙起身挡在了她的身前,“任宝林,陛下现在有急事要处理,您还是先离开吧。”

    福安如今是看明白了,陛下哪里是不在意毓美人,明明是在意的紧了。

    他昨夜带走任宝林不过是想让毓美人来寻他罢了,这任宝林说白了就是陛下刺激毓美人的物件。

    福安深知自己已经让陛下不愉了,这回可不能再让任宝林追上惹了陛下不快。

    “离开,可是我现在还未有宫殿,我该去哪?”任玲珑有一瞬间的怔愣。

    福安蹙了蹙眉。

    一个小小的宝林还想有自己的宫殿?真是不长眼。

    “宝林要么先在殿外候着吧,等陛下将事情处理完之后应该就会下令安置您,或者您也可以去寻皇后娘娘,后宫诸事皆是由皇后娘娘处理的,奴才先走了。”

    福安说完,转身就朝君戊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霎时间,宫殿之内只剩下了任玲珑一人。

    她傻傻的待在原地,过了半晌之后这才走出了太极殿。

    ……

    长安阁。

    君戊赶到这的时候,恰巧撞上了刚从凤仪宫回来的叶晚尘。

    叶晚尘远远的瞧见了他,低声就对着岁始和花朝三人说道:“记住我昨夜吩咐的。”

    说完此话,她双眸一闭就倒在了岁始的身上。

    岁始见此骤然一惊。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身侧寻影惊呼出了声,“美人1”

    远处的君戊一瞧见叶晚尘晕倒,快步就冲了过来,一把从岁始的身上将叶晚尘拦腰抱起。

    “怎么回事?”君戊语调森然。

    岁始想着叶晚尘说的话,眨了眨双眸,眼中当即就落下了两滴泪来。

    她道:“陛下,昨夜毓美人去太极殿寻您回来之后就在正殿外的角楼处待了许久,一回到阁中就发热病倒了。

    今早才堪堪退烧,美人不想让您和皇后娘娘忧心,便不让我等去请太医。”

    “病成这样也不请太医?晚儿要是有事,我要你们所有人给她陪葬!福安,立马将于太医叫来!”

    “是。”福安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胸腔内的心一凉再凉。

    君戊抱着叶晚尘就冲回了长安阁。

    他小心翼翼的把叶晚尘放置在软塌之上,正想起身之时,突然一只素白的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角。

    “陛下……陛下。”

    听着她昏迷口中还在念着自己的模样,君戊心头一酸,坐在床榻边就握住了叶晚尘的手。

    “朕在呢。”

    “妾身好想您……”叶晚尘眼眸紧闭,眼角却落下了一行清泪。

    望着这一幕,君戊多年未动的心彻底溃不成军。

    “是朕错了,我错了。”君戊抬手抚上叶晚尘的面容,声音中都带着几分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