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缜第一时间抖开胳膊上的披肩搭在黎熹肩上。
是一条棕色双面羊绒披肩,轻薄但暖和。
巧得很,黎熹今天穿的是一件米黄色羊毛大衣。
披肩的颜色跟黎熹的大衣风格还挺搭,黎熹拢紧披肩,注意到披肩还有折叠的痕迹,她打趣顾缜:“你这披肩不会是特意为我买的吧?”
这披肩是中性款式,顾缜也能用,但它应该不是顾缜会喜欢的颜色。
果然顾缜承认了,“嗯,”
这品牌的披肩不便宜,少说也得七八千一条,黎熹自己都舍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
她捏着柔软的披肩,问顾缜:“这算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
顾缜说:“不算。”
“这个是我让商场员工直接送到家里来的小东西。没有用心准备的小东西,够不上礼物的规格。”
黎熹被顾缜的坦率给可爱到了。
“那我有礼物送给你,你要不要?”
顾缜目光明显亮了几个度,整个人瞬间都多了几分活力,“你还真给我准备了礼物?”
“当然啦。”
黎熹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保温杯,接着又掏出两个干净的一次性杯子。
“来,帮我端杯子。”
顾缜下意识端起杯子。
黎熹拧开保温桶,往里面倒了两杯冒热气的奶茶,她说:“这是W市的特产,XX牌奶茶,只在W市才能喝到。”
“为了让你喝到一口热腾腾的奶茶,我特意从家里背了个保温桶。”
“快,趁热喝,顾教授。”
顾缜一时间很想笑。
“很特别的礼物。”顾缜很捧场。
“来。”黎熹端起杯子跟顾缜干杯,“干了这杯初冬的第一杯奶茶,愿...”
黎熹祝福词还没说完,顾缜便说:“愿黎熹永远像今天这样开心。”
顾缜伸出长指按在黎熹甜甜的酒窝中,他说:“你笑起来有酒窝,很好看。”
黎熹心都软了,她迷迷糊糊地说:“我原本想说,愿明年的今天,咱俩一起躺被窝里呢。”
顾缜:“...”
他严肃地说:“那你重新说一遍。”
黎熹仰头就干了那杯奶茶,迈腿就往前走,“走,吃饭去。”
不要脸的话可不能说第二遍。
披肩被人从后方拽住,顾缜声音从她背后传来:“车停在B区,在另一边。”
今天东洲市大降温,晚点还会飘雪,来高铁站接人的人车比较多,A停车区都停满了。
黎熹便转身跟在顾缜身后往停车场走。
走了一程,她发现顾缜放慢了脚步,逐渐落后在她后方一步的位置。
这是个保护者的位置。
完了。
黎熹想,这个男人真的太会撩妹了。
这家伙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吗?
回城的途中真的开始飘雪了,有一阵还挺大,黎熹忍不住掏出手机摄影,并发到朋友圈。
薛霓第一时间给她点赞,紧接着唐九思跟迪西都给她点赞了。
只有万大宝酸溜溜地说:这么有钱,也坐BYD?
黎熹直接把万大宝给拉黑了。
“傻逼。”
“骂谁?”顾缜听见了,问她。
黎熹头也不抬地说:“今天遇到了个王八蛋。”她将今天发生在观漫那边的事当做笑话讲给顾缜听。
顾缜听罢,就说:“林语堂先生说过有一句话,腰有十文必振衣作响,每与人言必谈及贵戚。”
“尤其是在那些原本家境平凡,突然暴富的成功人士身上。”
黎熹失笑,“你就说暴发富对吧?”
顾缜又说:“别看不起暴发户。穷人能富裕起来,寒门能出贵子,这都是身上有大智慧的人。”
“我说的,只是像万大宝这类的人。”
闻言黎熹越觉得顾缜这人挺有意思,“你是不是见过很多像他这种的奇葩,所以格外淡定?”
顾缜没有否认。
“怎么?顾教授是要我别跟蠢货论长短?”
“并没有。”顾缜告诉黎熹:“我喜欢你身上那股使不完的牛劲,跟捏不死的倔劲儿。”
顾缜操控方向盘转了个弯,下了高架桥,他说:“前面有一家陕西饭店,口碑全城最好,我们去尝尝。”
将车停在饭店门口。
黎熹迫不及待解开安全带,弯腰下车去赏雪。
感受到雪花落在额头跟鼻尖上,她伸手接住几片飞雪,突然听到顾缜说:“黎熹。”
“你可以跟蠢货论长短,也可以跟傻逼斗高下。”
“我宁愿你做个凶悍的恶女,也不想看到你被人欺负。”
黎熹回头,望着漫天飞雪那一头的顾缜。
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眼神说不出的宠溺和柔软。
黎熹又开始心脏砰砰狂跳了。
“别站在外面淋雪了,进去吃饭吧。今晚这么冷,咱俩应该去吃麻辣火锅的...”
正吃着,黎熹接到了姜星河的电话。
姜星河说:“这么晚,你还没回来?不会是被扣在了W市,回不来了吧?”
“早回了。”黎熹搅拌碗里的面,她说:“我跟顾教授在外面吃饭。”
“哟,收租哥倒是殷勤。”
“不过也是,追女孩子不殷勤点儿怎么行?”
姜星河躺在沙发上揉肚子,他说:“吃的什么?给我带一碗回来呗,外面在下雨,我也懒得叫外卖了。”
“陕西biangbiang面,吃吗?”
“吃,记得让老板给我多放大蒜!”
等回到公寓,都深夜十一点了。
电梯里,顾缜说:“我刚好顺路,姜星河的晚餐我去送,你早些回去洗漱,早点睡。”
“好。”
顾缜拎着打包盒来到姜星河家,刚要敲门,姜星河家的门就被打开了。
但开门的不是姜星河,而是谢行云。
看到门外的顾缜,谢行云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怎么是你?”
姜星河听到动静追了过来。
顾缜语气阴沉地警告姜星河:“公寓严禁带身份不明的陌生人进入,你忘了?”
姜星河直呼冤枉,“缜哥!是他自己硬要来的,不是我带来的。”
“顾教授是吧?”
谢行云手撑着门扉,将姜星河拦在身后,下意识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质问顾缜:“你算是什么人?”
“我来我大舅子家里串门,还得经过你同意?你当这栋楼是你买的,你说什么都是圣旨?”
“不过是个教书的,在你的课堂上管人习惯了,真以为谁都能被你管一管了?”
“谢先生。”姜星河戳了戳谢行云的背,神情有些微妙地提醒他:“这栋楼真是缜哥的。”
“我是他的租户。”
谢行云:“...”
他强势的气场顿时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