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说回来。

    “姜星河有那个脑子吗?”黎熹对此感到怀疑。

    “姜星河其实是一位化学工程博士。”顾缜冷不丁一句话,吓得黎熹眼睛都瞪圆了。

    “你说什么?”黎熹指了指姜星河公寓的大门,难以置信地说:“他?姜星河?他还是化学博士?”

    顾缜肯定点头,“对,就是姜星河。”

    说完顾缜转身打开他家大门,他走到玄关处抱臂靠着墙。

    屋内的暖气铺面涌向黎熹。

    黎熹被温暖吸引,下意识挪步到大门外面。

    两人就开着门说话。

    顾缜告诉黎熹:“姜星河的生母是一个小镇高中的化学老师,这你知道吗?”

    黎熹还真清楚这些细节,“我只知道他妈妈是镇上教书的老师。”

    “姜星河不仅不笨,还很聪明。”点了点脑子,顾缜说:“人在学习领域能取得多高的成就,其实基因就决定了八成。”

    “勤能补拙,补的也是那缺少的两层。那些凡是勤快学习就能学懂,就能有出息的人,其实都是基因聪明的孩子。”

    这话听着残忍,却是现实。

    那些能考入985跟211的孩子,大部分是本身就智商不错,又肯好好学习的孩子。

    天生愚笨的孩子,就算点灯熬夜苦读到深夜两点,也很难跨越基因智商的门槛一飞冲天。

    勤奋,只能让一个人变得比从前的自己更好。

    “姜家对姜星河的教育毫不上心,从他念幼儿园开始,就把他丢到全日制学校寄读。”

    “在初中之前,姜星河的成绩都比较中规中矩,直到上了高中,他遇到了教他们化学的班主任。”

    “受那位班主任的影响,姜星河对化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高考成绩一塌糊涂,但化学是他们学校唯一一个满分考生。”

    黎熹直咋舌,“那是挺厉害。”

    偏科不稀奇,但偏科到某一门课程能拿满分,也很了不起了。

    “高中毕业后,姜家直接将姜星河打包丢到国外,随便找了个野鸡大学就放任不管了...”

    姜家放弃了姜星河,但姜星河没有放弃自己的人生。

    到了国外,姜星河靠他的社交牛逼症,成功混入当地一个化学爱好者俱乐部。

    在那里,姜星河得到了人生恩师爱德威教授的赏识。而爱德威其实是麻省理工化学工程的教授...

    听到这里,黎熹赶紧掏出手机搜索爱德威的百度百科。

    还真被她搜到了。

    爱德威的个人介绍很短,但每一个荣誉头衔的含金量都极重。

    简言之,爱德威是那种能被研究所三顾茅庐,请去当主心骨的超级大牛。

    “姜星河是爱德威手把手倾囊相授的学生,据说那位教授因病去世前,将他的毕生研究心得都交给了姜星河。”

    黎熹默默关掉手机,表情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这可真看不出来。”

    她一直以为姜星河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公子呢,没想到人家是深藏不露。

    想到姜逐浪对姜星河的态度,黎熹挺好奇一个事,“姜逐浪知道姜星河在国外的成就吗?”

    “像姜家这种发缺德财的家庭,如果能出一个科研大牛,那是光宗耀祖的事。他要知道,还舍得把姜星河当个废物养在外面?”

    早就敲锣打鼓告知全城了。

    一想到被姜逐浪当做宝贝宠爱的姜晴空,是个娇纵跋扈的恶女。他当做皮球踢来踢去的大儿子,却是个宝贵的科研家。

    黎熹顿时就觉得有戏可看了。

    注意到黎熹一直怀揣着双手,鼻头冻得有些红了,顾缜说:“时候不早了,先去睡,有什么时候明早再说。”

    黎熹立马站直了,朝顾缜身后的派大星招了招手,才抬头对顾缜说:“晚安,顾教授。”

    “晚安。”

    看着黎熹进了电梯,顾缜重新敲响姜星河的房门。

    姜星河拉开门,抬头就听见顾缜说:“都忍了这么久,为什么突然爆发了?”

    顾缜知道姜星河不是蠢货,跟聪明人说话不需要绕弯子。

    姜星河答非所问,“你既然坚信那把火是我放的,那你为什么不当着黎熹的面拆穿我?”

    “收租哥,我是纵火犯,你就是包庇犯。”

    “嗯。”顾缜承认,“我就是在替你打掩护。”

    这下轮到姜星河意外了。

    他收起玩世不恭的浪荡表情,“为什么?”

    姜星河沉静着一双眼,又说:“你刚才跟黎熹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

    他刚才就站在门后面偷听呢。

    “爱德威教授是我恩师这事儿,国内没人知道,至少东洲市没人知道。缜哥,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姜星河的质疑,顾缜始终从容。

    “姜星河。”顾缜提醒他:“你租我的房子,按时给我上交租金,我负责保障你的人身安全。除此之外,你不需要知道更多。”

    姜星河一愣。

    他选择澜庭公寓,就是因为澜庭公寓这边的治安最好。

    自从恩师去世后,他的身边就多了很多不怀好意的人,他被那些人缠得不胜其烦,因此才搬进澜庭公寓来。

    搬到澜庭公寓这一年多时间里,他的耳根子都清净了许多。

    他还以为那些人是放弃了,看来不是,是被收租哥的安保队拒之门外了。

    “你可真厉害。”姜星河朝顾缜竖起大拇指,他说:“中南海的安保,怕是都没你这里强。”

    顾缜不说话,眸子黑沉沉地盯着姜星河。

    姜星河招架不住。

    他叹息一声,才说:“因为黎熹的一句话,点醒了我。”

    “黎熹?”顾缜有些意外,“她说了什么?”

    “她骂我是懦夫,既然找不到姜家人把我母亲的骨灰藏在哪里,那就干脆一把火烧了姜家,让整个姜家给我妈妈当坟墓。”

    “我以前竟然没想到...”姜星河有些懊恼,“我早该想到的。”

    顾缜:“...”

    他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唇角,说:“你少听她胡说八道。”

    姜星河从顾缜的语气里听出了宠溺是怎么回事?

    姜星河狐疑地看了顾缜一眼,才把话题拉回来,“缜哥,你为什么要替我打掩护?”

    顾缜说:“单纯看不惯姜家对你的做法。”

    说完顾缜就要转身回屋。

    姜星河朝他摇手,“晚安缜哥。”

    顾缜没有反应。

    眼见顾缜就要关门了,姜星河忍不住吐槽,“按照惯例,你该回我一句晚安。”

    顾缜:“哦。”

    他头也不回关了门。

    那扇紧闭的门扉,就像是一张嘲笑的脸,在笑话姜星河:你配让我说晚安吗?

    姜星河撇嘴,“双标狗!对黎熹就说晚安,对我就是不理不睬。”

    “呵,亏黎熹还说你是翩翩君子冰清玉洁,依我看,就是芝麻馅儿的白汤圆,腹黑得很!”

    “别不是喜欢我们熹熹...”

    顾缜关掉们,眼底很快变得冷酷果决。

    真遗憾。

    那把火竟然没有烧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