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岔河村时,穆景云和穆景州把牛车停下,打河水来冲洗车板。
野猪味腥,两人早就备了洗衣粉,正准备好好的洗车,突然听到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轻点儿!你这个死鬼,昨晚才来今天还这么猴急!”
“也不怕被你老婆知道,剥了你的皮!”
女人娇俏得能掐出水,兄弟俩面面相视:这么晚竟然还有人在玉米地里瞎搞,他们是洗车呢?还是别打扰人家的好事?
正犹豫着,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媳妇身子太弱了。我一个后入,她就见红。把我都吓软了。”
“还是你耐得住折腾,这骚样儿,爽死我了。啊啊……”
男人舒服地喊着。
穆景云和穆景州脸色大变:这是大哥的声音!
大半夜的他不在家睡觉,跑来和谁鬼混?
这要是让大嫂知道了,得气得动胎气啊!
“洗车吧!”穆景州提上旧皮桶开始打水。
雨季已经到了,河水及腰深,皮桶扔下去便是“扑通”一声。
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玉米地里正快活的两人受惊,停了下来。
“赶紧洗,洗好回去睡觉。”穆景云高声说。
穆景州配合地大声答:“好嘞!”
两人不停的打水,冲洗,弄得动静老大。
玉米地里的两人完全不敢动了,草草收工。却不敢出去。
穆景元坐在地上犯愁,隔壁王家村的寡妇柳凤儿也听出来了外头那两人是谁。
她是不带怕的,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娇媚的瞅穆景元:“怕啥?自家兄弟还能害你不成?”
“要是外人我才怕呢!传回家去,我婆婆得打死我!”
柳凤儿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河边的兄弟俩听见。
穆景州眉心猛跳,在心里暗骂:不知廉耻!
“老三,洗干净点儿!别留着臊腥味恶心到人。”穆景云大声说。
穆景元下意识地低头闻闻自己身上:臊吗?腥吗?好像也没有。
但,还是再弄净点儿吧!
穆景元扯了块衣角,沾了些许玉米叶上的露水擦身子。
那怂劲儿让柳凤儿十分不屑,风、骚的抛着媚眼捏穆景元的腰。
穆景元吃痛,闷哼出声。
柳凤儿得意的掩嘴偷笑,眉飞色舞。
穆景元真想捂她的嘴!
他时常和柳凤儿在玉米地里约,从来不觉得扎人。现在,如坐针毡!
老二老三也真是,大晚上不回家在河边洗什么车?
赶紧洗完回去吧!再这么耗下去天都要亮了。
终于,外头的水声停了,穆景云说:“洗干净了,回吧!”
紧接着便是赶车离去的声音。
穆景元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和柳凤儿小心翼翼的探出玉米林。
四下无人,河水东流。
穆景元这才敢出来,叮嘱柳凤儿:“这几天就不约你了。”
“咦,你当大哥的这么怕兄弟?同住一个屋檐下,以后都不约了?”柳凤儿不满地问,“死鬼,你说了要养我的,休想提直裤子就不认账。”
“我认,我认!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你?他们过两天就去省城了,咱们有的是机会。”穆景元说。
柳凤儿震惊:“去省城?”
“嗯。他们要去省城闯荡,挣大钱。”
“那你也跟去啊!”
柳凤儿怂恿。
穆景元白了她一眼:“我可没有那个本事。”
“你有啥本事我不管,反正得养我。”柳凤儿伸出手勾了勾。
穆景元摸出两块钱,交给她手心:“李兰管得严,你省着点儿花。”
“就两块?”柳凤儿无语了,“穆景元,你当我廉价?信不信我闹到你家里去?”
“别,别!祖宗,我回头会再攒私房钱来给你的。”穆景元赶紧安抚。
柳凤儿这才勉强满意:“我回了,等你信儿。”
“小心点儿别让你婆婆发现。”
“嗯。”
柳凤儿扭着腰走进夜色中,穆景元也赶紧回家。
一路上还寻思着,若老二老三问起来,他该怎么答。
其实,穆景云才懒得管他的事。和穆景州还了牛车后,又累又饿的回到家。
厨房里一口吃的都没有。
没有媳妇的生活,就是这么悲催。
“我房里有麦乳精,冲一碗喝。”穆景州转身去拿东西。
穆景云坐在院子里,撸阿黄。
李兰最近晚上不好睡,听到响动就醒了,问:“老二,是你吗?”
“大嫂,是我和老三。”穆景云答。
李兰踏实的继续睡。
到底还是为大哥留了一条生路,他和穆景州连灯都没点,只用手电筒照着冲了麦乳精坐在院子里喝。
阿黄馋了,不停的摇尾巴。
穆景云又给它倒了点儿,和穆景州商量:“不要把阿黄带去省城吧,能看家护院。”
“可我们和宋家共用一个院子,他们乐意吗?”穆景州摸摸阿黄,“今晚若有阿黄在,她们肯定能睡踏实。”
想到两个女人独自在家,穆景云恨不得现在就飞回省城,去陪媳妇。
“带上去看看!不行我们养在屋里。”
“成。”
暗淡的月光,把两人一狗的影子拉得影影绰绰。
穆景元回来了,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他想等老二老三都睡了,再摸进去。那样他就可以咬死不承认玉米林里的男人是他。
“汪汪汪!”
阿黄冲到门口叫唤。
穆景元:………
死狗!就不该在家里养它。
穆景云和穆景州对视,然后直接开门。把穆景元吓了一跳。
“阿黄,睡觉了。你虽然是狗,也要保证睡眠。”穆景州抱着狗扭头回屋。
穆景云给穆景元一个警告的眼神,也回自个儿屋。
他们都没和穆景元说话。
穆景元知道他们在帮他遮掩,脸上臊得慌。轻手轻脚的回去歇下,心还慌乱的怦怦直跳呢!
今晚没能尽兴,又受了惊吓,他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心里怨气冲天。
还不是怪你们太会整,才勾得我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