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余淼淼抢在全家人起床前,就去厨房蒸香喷喷的油渣包子。
苏糖拿着鸡蛋出去,一起蒸:“淼,昨晚你拿到钱了吗?”
“嗯。你呢?”
“不拿到钱,我给给他蒸鸡蛋吃?”
余淼淼翻白眼。
苏糖说这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明明就是心疼了,想给男人补补。
不过,找猎来钱是真快啊!可惜不是天天都能打到猎物,得碰运气。
没多久,全家人陆陆续续也起来了。每人分到两个油渣包子、一碗汤。
穆景云和穆景州多一个鸡蛋。
“他们怎么有鸡蛋?我的呢?”穆老太问。
“哦,那是我们自己的鸡蛋。娘想吃,明天早点儿把鸡蛋拿出来一起蒸。”余淼淼说。
穆老太气得跺脚:“一群没良心的!”
穆景云喝着汤,无比羡慕地看着两个兄弟剥鸡蛋:“我也想吃……”
李兰:…………
他们屋里哪有鸡蛋?她这个孕妇还没得吃呢!
“老二老三的日子过得真滋润。听说他们香皂生意很好。”穆景元继续羡慕。
李兰低声说:“我们也学着做香皂吧!”
“别开玩笑了,我们哪会?”穆景元摇头。
李兰附耳对他说了几句,穆景元两眼放光:“可以可以!媳妇你好好学!”
“嗯嗯!”
李兰用力点头。
偷师,势在必行。
吃了早饭,全家人就下地干活。穆景州两兄弟昨天就没去挣工分,今天必须去了。
苏糖和余淼淼提着篮子,准备出门找花。
没想到,花主动送上门了。
“小余,小苏,你们需要桅子花吗?我家里开了好多,采来给你们试试能不能做香皂。”孙大娘得着小竹篮,盛着洁白的桅子花。
苏糖和余淼淼大喜:“孙大娘,您怎么会有这么多桅子花?”
“我家里种了两棵,今年花开得特别旺盛。我寻思着你俩爱花,就算派不上用场,搁屋里欣赏也是好的。”孙大娘笑眯眯地说。
“求之不得!”
苏糖接过篮子,把花倒在盆里,再把篮子还给孙大娘。
余淼淼说:“孙大娘,等桅子花的香皂做出来送您一块。”
“不用不用!我老婆子用不着香皂,你们留着卖钱。”
孙大娘提着篮子回去了,苏糖想给她拿点儿东西当谢礼都来不及。
苏糖感叹:“世上还是好人多!”
两人把蒸玫瑰花露的那套工艺又搞上,一面提纯露一边弄碱水。还有已经凝固的猪油也得重新再化开。
姐妹俩忙不得乐亦乎,没发现假装在院里晒太阳的李兰,一直在偷看她们的操作流程。甚至连她们弄了多少灶堂灰出来,都好好记住。
虽然李兰没文化,但记性非常好。等这一批桅子花味的皂液弄进模具里,她也学得信心十足。寻了个由头,回娘家去。
偷师完在家做香皂不合适,她和穆景元商量过了:回她娘家去弄。
她提供技术,指挥两个兄弟操作。弄成后卖了钱,再分账!
如果被苏糖发现,就说是她兄弟从别处学来的手艺。
反正,绝不承认偷师。
午饭后,苏糖和余淼淼照旧去县城摆摊卖香皂。
昨天买过香皂的几个女工,又给她们带来一些新。生意更加火爆,足足卖了三十块香皂。
两人看着两分五分一毛的票子,乐开花。
“今天卖了十二块钱啊!我们至少能净五块啊!”
“是啊,就怕接来供不应求。”
家里的存货逐渐变少,而销量却与日俱增,卖不了几天就断货。
而下一批香皂,至少还要皂化二十天。
苏糖咬咬牙说:“做!再多做几批香皂出来。下个月就不会断货了。”
“对!趁现在还没人会我们这项手艺,猛搞一批。”余淼淼也赞同。
但是,她们没有肉票了。
两家仅有的肉票,昨天都凑出来掉了。得等到下个月领了票,才能买猪膘。
“要不,我们去买私人的?价格高一点儿没关系,能赚回来。”
“行!去看看!带上我的大刀!”
余淼淼用扛着大刀,大刀一端挑着篮子。穿街走巷时威风凛凛。
县城不大,昨天大刀一舞成名。就连地皮流氓见了,也主动退让,不敢招惹。
两人问了路,才找到杨柳巷的肉铺。
卖肉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长得粗壮黝黑。铺子前坐着几个鼻青脸肿的年轻男人。
有一个断了胳膊,用白绷带吊在脖子上。一个断了腿,缠得严严实实。
苏糖:………
余淼淼:………
这不就是昨天被穆家兄弟揍扁的那几个地痞吗?
“淼,我们要不要撤?”苏糖还是有点儿怕,警惕地问。
余淼淼晃晃肩上的大木刀:“难道我还对付不了几个残障?”
“……有理!”苏糖又挺直了腰,走向肉铺,“猪膘怎么卖?”
割肉的中年女人还没说话,断腿那个就赶紧出声:“和公家的一样价!”
中年女人看了儿子一眼,又打量苏糖和余淼淼。
“我们没有肉票。”苏糖说。
“这里不用票。今天还剩三斤猪膘,收摊生意按公家的价给你,要吗?”中年女人眼里多了几丝敬畏。
余淼淼咣当一声把大木刀戳在地上:“行!都要了。”
“有猪胰子吗?”苏糖问。
“还有两副。那玩意儿没人要送给你们得了。”中年女人阔气地把猪腰和猪胰子都用草绳绑到一起,“今天是我耽误了,往常早就卖完收摊了。你们以后时间晚,就别来了。”
苏糖哭笑不得。
还怕她们来买肉?穆家兄弟够威风啊,一顿就把人收拾得够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