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司哲皱眉:“我会再派一些人手的,已经三年了,慕小姐要是有心藏起来,找人确实难度有点大,我已经和底下人说过了,明天要还是没有消息,就这附近的几个城市里找。”
毕司哲:“小少爷那边……我们也在找,蒋思楠把事情吐的很干净,相信很快会有消息的。”
陆屹川身体一点一点蜷缩紧,声音不停的发抖:“是我把阿野送走的……”
那是他陆屹川的亲生骨血。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只是现恰好成为了他和慕南乔的孩子而已。
他居然就任凭孟娇娇送养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毕司哲也是名父亲,如果换做是他的孩子丢了,怕不是他立刻就会发疯,赶忙劝道:“陆总,您别太难过了,慕小姐,小少爷一定都会回来的,慕小姐心软,她会原谅你的,我先送你回公寓……”
陆屹川:“不,不回公寓,去找谭风。”
毕司哲:“谁?”
高睿解释:“是慕小姐的师兄。”
陆屹川眼里陡然燃起了一丝希望,苍白冰冷的手指死死的抓住前座的车椅,声音局促又笃定。
“她没有地方去,她一定只可能去找谭风。”
高睿皱了下眉头,其实他早就派人去过谭风那里了,依旧是一无所获。
可看着陆屹川像一个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的一般,高睿最终还是没忍心戳破陆屹川最后的那点希望。
话说回来,或许真的是谭风把慕南乔藏起来了呢。
换做她是慕南乔,被逼到那种走投无路的地步,也会像唯一的师兄寻求庇护吧。
一行人很快来到谭风的小院。
车子几乎刚停稳,陆屹川便从车子急急忙忙走了下来。
谭风的家的大门并没有锁,从里面飘扬出一阵钢琴优美的声音,陆屹川就这么伸手,直直的闯了进去。
钢琴声随着陆屹川的闯入戛然而止。
谭风的家很宽阔,一楼被改造成了一间舞台房,除了一张茶桌,两张凳子,几乎没有别的家具。
此刻,有两个穿着舞蹈服的年轻的女学生站在一面落地的大镜子前,还维持着舞蹈的动作,表情惊诧的看着陆屹川,有些不住所措,现在是被陆屹川打扰到了。
陆屹川压根没有理会她们,而是直直的看向厅角落的那架钢琴,此时此刻,谭风就坐在那里,修长洁白的手指还静静的放在钢琴的黑白琴键上。
女学生的目光在陆屹川身上停留了许久,这才看向谭风,叫了一句:“老师?”
谭风面色平静,温柔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独属于老师的严厉与威严:“不要分心,继续跳。”
音乐声再次响了起来。
两个学生又好奇的看了眼陆屹川,随后随着音乐舞动起身体。
陆屹川走到谭风的身边。
谭风:“陆总,请不要打扰我的学生上课,有什么事等到下课再说。”
毕司哲知道,陆屹川是一秒也等不下去的,忙的上前,露出一丝讨好的笑:“谭先生,我们今天来是为了慕小姐的事……”
谭风的手指陡然僵住,钢琴发出低闷的重重一声。
“既然如此,那陆总就更应该等了,不是吗。”
毕司哲:“谭风先生,那个……”
谭风看向再次停下来的学生:“继续跳,不准停。”
毕司哲还要开口,陆屹川抬手打断了他。
谭风对他明显有怨气,也是,慕南乔是她的师妹,两人近乎青梅竹马,他把慕南乔害成了那样,自然不指望谭风对他能有什么好脸色。
不让谭风出了这口恶气,他是不会让自己见乔乔的。
这才只是第一步,这要是都接受不了,以后他还拿什么去面对慕南乔。
陆屹川让毕司哲和高睿都去院子外面等,自己则是站到了门口,安静的等着谭风。
时间一分一秒,初升的太阳也悄然间挪到了头顶,毕司哲被晒的满天都是汗,看着像根石柱子一样的陆屹川,担忧的对高睿道:“陆总一夜没睡,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这真的能撑得住吗。”
更别说昨晚他还急火攻心,吐了口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毕司哲在院子里蹲到两只脚都没了直觉,屋子里的钢琴声这才终于停了。
他赶忙和高睿一起奔到门口,两个女同学大汗淋漓的从屋子里结伴的走出来。
陆屹川一秒都没迟疑,再一次走进屋内。
谭风还在钢琴前收拾着乐谱,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正在打扫舞蹈区域,应该是谭风请来照顾起居的保姆。
谭风见到他进来,声音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陆总有事吗。”
陆屹川喉咙里像被人塞了团湿软的棉花,那一句“我想见慕南乔”怎么也说不出口。
谭风:“我一会儿要去医院体检,就不招待陆总了。”
毕司哲帮他陆屹川说了出来:“谭先生,陆总是来见慕小姐的,您应该知道慕小姐在哪里吧。”
谭风眼里划过一抹讽刺。
见他没有否认,陆屹川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谭风,我想见乔乔一面,有很多话我想单独和她说,算我求你。”
“我可担不起陆总的求。”谭风淡淡的合上钢琴,看向正在扫地的保姆:“许阿姨。”
许阿姨停下了手里的活:“先生?”
谭风:“去楼上,把乔乔请下来。”
许阿姨面露异色,扫了眼陆屹川,然后放下手里的扫帚往楼上去了。
毕司哲和高睿几乎是同一时间对望了一眼。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谭风怎么会那么容易让陆总见到慕南乔。
头脑风暴间,许阿姨已经回来了。
她手里捧着一个月白色的圆形罐子,小心翼翼的走下楼梯,然后动作虔诚的将罐子放在了茶几上。
陆屹川心脏像是停滞了一拍,目光久久的盯着那个罐子,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凝固一般。
“……这是什么。”
谭风满眼都是嘲讽:“你不是要见乔乔吗,这就是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