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送给覃夫人。
水果玩具送给小星星。
桑晚送给覃柏川的,是装在匣子里的一沓图纸。
绘制完工的“森林湾”。
正面。
侧面。
俯瞰。
从整体到局部,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
不仅如此,桑晚还丰富了半山别墅那次的讨论内容,增加了许多没人提过的细节,让整个设计更加尽善尽美。
近处有沙堡草地滑滑梯。
远处有滑翔机热气球。
枝头上还有活灵活现的小猴子和小松鼠。
与其说是一个建在森林里的游乐场,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休闲娱乐项目。
覃柏川毫不怀疑这个设计的价值。
把桑晚这沓图纸拿去卖,业内懂行的人必定哄抢出无法想象的高价。
可桑晚就这么送给了他,甚至没有特意说一声。
要不是老婆喜欢极了桑晚,想看看她给男主人准备了什么礼物。
覃柏川几乎当成一副字画收进柜子里。
“桑晚,你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明天你和楼野来家里吃饭,拿回去吧。”
视频那头,覃柏川脸色郑重。
桑晚笑,“就几张图纸,费点心思而已,没覃总您说的那么严重。我是喜欢小星星,才送给您的,您和嫂子要是喜欢,就收着吧。……不过,您吃饭这句话,我记下了,改天一定再去,嫂子的厨艺太棒了,我还想去偷师一下那道腐乳小排呢。”
“行了,送你的,就收着呗……”
夸的是桑晚,楼野却像是比夸了自己还高兴似的。
调转手机,冲那头的覃柏川说道:“自己人,气什么?”
好大的脸!
你追到了嘛你在这儿自己人?
覃柏川的眼睛里满满的揶揄,调侃的话没出口,耳朵动了下,“星星醒了,我不跟你说了,有空带桑晚来家里吃饭。”
楼野的“好”还没说出口。
嘟。
视频已然挂断。
电梯一路而上停在19楼,桑晚出门时,楼野也跟了出去。
桑晚脚步一顿。
楼野自然而然的掠过她,上前开门,“我要安抚一下2S受伤的心灵。”
???
桑晚一脸无语,“它哪儿受伤了?”
门嗡的一声打开,楼野默契接住跳起来的2S。
一边回头看桑晚,“你说要养狗!”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养狗了?再说了,我们是在里聊的,我没说出口。而且我们聊的时候它是睡着的,它根本没听见好吗?”
桑晚振振有词。
楼野摊手,“可刚刚我说的时候,它已经听见了!”
最关键的,他说的是,她说要养狗。
正对上2S配合看过来的那一眼,仿佛在无声的谴责她。
桑晚:……
“我们2S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喵,对吧?”
摸摸头。
挠挠下巴。
楼野把2S放回沙发,带着满西装外套的猫毛施施然的走了。
门关上,厅里安静下来。
想到刚才他和她你来我往斗嘴的模样,像极了两个幼稚的小孩子。
桑晚:……
这算不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可问题是,楼野平日也没这么幼稚啊!
她这是怎么了?
可桑晚不得不承认,楼野面前的她,好像确实比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更放松,更自在。
手机叮咚响起。
桑晚低头。
楼野的。
姐姐,我到家了!晚安!
桑晚:……
以前他回到半山别墅也会跟她说一声,抑或者她回到老城巷的阁楼,他也会问她到了没。
虽然只是个小习惯,莫名让人安心。
但是现在都楼上楼下了,就没必要了吧?
这么想着,桑晚仍旧回了。
明天约了朋友,不做饭,你自便!……晚安!
你不但要抛弃2S,还要抛弃我!姐姐,你好狠的心!!!
……
就因为楼野那句好狠的心,第二天中午,面对着眼前滋滋作响的牛排,桑晚的思绪有片刻的走神。
“喂,回魂儿了……”
许一一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一脸莫名,“想什么呢?”
“……没什么。”
桑晚掩饰过去,转移话题,“我们部门下周末团建。我们老大说,允许带家属,怎么样?家属,你去吗?”
果然,许一一的注意力很快跑偏,“真的?哪天出发?”
“桑晚……”
“桑晚?”
欣喜惊讶的声音异口同声响起时,一顿饭已到尾声。
桑晚和许一一齐齐抬头,正看到从楼上下来的陆瑾年林朝朝。
还有身后跟着的林启悦和一对中年男女。
陆瑾年眸底有一闪而过的惊喜。
林朝朝气的脸都白了。
本以为中午的饭局能让爸妈看到陆瑾年的优秀,和他对她的好。
相谈甚欢,最后顺理成章把两人的婚事定下来。
可陆瑾年表现的中规中矩。
爸妈也不那么热络。
就连妈妈委婉的说真喜欢一个人,就不该没名没分的住在一起,也被陆瑾年四两拨千斤的绕过去了。
陆瑾年说,他已经离过一次婚了,这一次自然要三思而行。
还说要顾及陆小沐,让她住进家里也是顺带着培养一下她和陆小沐的关系。
话说到一半,爸爸就挂脸了,看了她一眼又一眼,仿佛在指责她的不自爱不自重。
满腹的委屈无处发泄,没想到,一下楼就看到了桑晚。
“林启悦,你故意的是吧?”
不能冲父母发火,也不能揪着桑晚。
林朝朝把怒火对准了林启悦,“叫桑晚来拆了我的台,对你有什么好处?林启悦,你能有今天全都是我爸妈给你的,不是桑晚!!!”
委屈的满脸是泪,林朝朝夺门而出。
林启悦有点懵。
昨天她确实是跟桑晚八卦过陆瑾年要见家长的事,可她都是今天出发的时候才知道吃饭的地方定在哪儿的。
桑晚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可这样的话,她愿意解释,林朝朝也未必愿意听。
一脸苦笑,林启悦回头看向身边的父母,“爸,妈,我真没有。”
“我知道!”
自己养大的孩子,什么脾气秉性,她能不知道吗?
林母点头,安慰的拍了拍林启悦的手。
走出餐厅才问林启悦,“刚刚那个桑晚,就是……陆总的前妻?”
林启悦点头。
林母摇头苦笑,看了眼远处奔驰旁被陆瑾年搂在怀里哄的林朝朝,叹了口气,“一对儿眼瞎心盲的!”
林朝朝说,陆瑾年和桑晚是感情破裂再无转圜之地了才离的婚,绝无修复的可能。
可刚刚那一瞬,陆瑾年眼底迸发出的惊喜。
她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
活了大半辈子了,男人心里那点儿花花肠子,她哪里还有不知道的?
真要是破裂了,无转圜之地,他看到前妻应该是憎恶。
怎么会惊喜?
他分明在得意。
“人家不娶,她恨嫁也没用,由着她作去吧……”
林母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