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9点开盘,陆氏的股票只是有下跌的趋势。
那么,这会儿已经算得上是一泻千里了。
短短几个小时,能造成这样的下跌,绝非散户所为。
一定是有手握陆氏股票的大佬抛售一空才会引起的剧烈动荡。
可……怎么可能?
就因为陆氏没拿下那块地?
就因为他离婚了?
对此早有预料,可陆瑾年没想到,眼前的结果比他想象的要糟糕的多。
“回公司!”
午饭约了秦主任,如今俨然已经没心情了。
陆瑾年径直吩咐司机。
奔驰疾驰驶向陆氏。
途径高耸入云的楼氏大厦,陆瑾年目光微顿,脸色一点点晦暗下来。
民政局门口,楼野不期然的出现。
进入会场前,楼野轻飘飘扫过来的那一眼。
还有此刻,陆氏股票的动荡。
所有的一切汇聚到脑海里,变成了帝大校园里,那道从模糊变清晰的“学姐”。
陆瑾年的脸色异常难看。
桑晚的心情很好。
确切的说,是非常不错。
昨晚售出的股票,阴差阳错抛售在了最高点。
等这些钱全部到账,她卡里就不再是那可怜巴巴的几万块了。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坐拥几十万,她也算是个小富婆了。
桑晚轻舒了一口气。
“桑晚……”
唤声响起。
桑晚抬头,才发现大家共同举杯,就等她了。
拿下这块地对楼氏而言几乎是小菜一碟。
即便如此,回到公司,一群人依旧借着午饭的机会小聚了一下。
桑晚起身,跟大家一起碰杯。
手机叮铃铃响起。
陌生的座机号码。
桑晚接通电话,“你好?”
“桑小姐,我这边是鼎安医院肾内科,您的术后复查时间到了。近期有空过来检查吗?”
出院的时候做了一个月的复查。
一切正常。
没想到一转眼,就又过去了一个月。
预约了第二天早晨8点的检查。
第二天早起,桑晚去了医院。
一个多小时后拿到检查报告,桑晚呆立当场。
肾脏CT报告单的结论一目了然。
双肾轮廓规整,边缘清晰……
双肾。
怎么会是双肾?
脑海里是医生神色悲痛的告诉她,她已是肾衰竭晚期,可帝都各大医院都没有能和她匹配上的肾源。
耳边是那道急切的呼唤。
再之后,她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命。
一直以为是她衰竭的肾在医生手中回春。
可此刻,桑晚后知后觉。
命悬一线的那一刻,那人如救世主般降临,给她移植了两颗完好无损的肾?
找了护士长。
还去问了她的主治医生。
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紧急时刻找到了能匹配上她的肾源。
可那人是谁,他们口径统一。
不知道桑晚说的是谁。
如果不是检查单就在手里,桑晚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又或者,是……楼野?
毕竟她身边的异性,除了陆瑾年,就只有楼野了。
桑晚拿出手机给楼野打电话。
嘟。
嘟嘟。
“桑晚?”
疑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再回头,正看到穿着白大褂走过来的年轻医生。
“柯医生……”
桑晚挂断电话。
柯一帆是鼎安医院从魔都医院高薪挖来的,一来就成了肿瘤科的主任医师。
桑晚出院前的那段时间,住院部的小护士们三句不离他。
说柯医生多么年轻有为,发表了多少期刊,做过多少台手术云云。
术后见过他一次,可那段时间的桑晚心如死灰,只知道他很厉害,压根没往心里去。
“恢复的怎么样?”
“挺好的。”
柯一帆接过桑晚手里的检查单,一张一张看的仔细,“确实恢复的挺好的。日常多注意,下次半年后来复查就可以了。”
桑晚道谢,“谢谢柯医生!”
“确实得谢谢我!”
柯一帆笑,“为了你那场手术,我凌晨三点从机场赶来,忙了一个通宵。幸好肾源送到的及时,手术成功了。要是失败……你完了,我也完了!”
桑晚怔住。
从住院开始,她的主治医生都是那位罗医生。
没想到,手术不是罗医生做的?
想到垂死时听到的那声疾呼。
想到她体内的双肾。
桑晚终于找到了答案,“柯医生,真的太谢谢您了!您方便留个电话给我吗?哪天您有空,我请您吃饭。”
“桑晚……”
柯一帆失笑,“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
桑晚一怔。
柯一帆笑道:“我,柯一帆,不记得了?”
短暂的怔忡后,桑晚一脸恍然大悟的惊喜,“帆哥?”
柯一帆是孙月清的学生。
两人同校,柯一帆比她高一级。
初中的时候,柯一帆还去家里补过课。
后来孙月清丢了老师的工作,家里又乱糟糟的,孙月清便把柯一帆介绍到了其他老师那里。
学校的那几年,柯一帆隔三差五带点小零食给她,问她孙老师最近好不好。
桑晚上高三的时候,柯一帆考上医科大学,去了魔都。
走之前,柯一帆还去出租屋看过她和妈妈。
叮嘱孙月清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把整理好的学习笔记和搜罗来的模拟试卷给桑晚,让她好好复习,争取高考考个好成绩。
知道她的目标是帝大,柯一帆还说,等她拿到录取通知书,他一定会来祝贺她。
一别十年,桑晚几乎忘了他。
再看向柯一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以前不戴眼镜的,我真没认出来。……你什么时候回帝都的?”
“上个月。”
柯一帆叹气,“医院发了你的病例报告给我,调令都没下来,我就赶过来了。一路都在想,肯定是巧合,同名同姓的。没想到,真的是你!……孙老师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桑晚一顿。
柯一帆看了眼腕表道:“赶时间吗?要不,去我办公室坐坐?”
故交。
还救了她的命。
桑晚点头,一路跟着柯一帆去了他的办公室。
同一时间。
半山别墅的厅里,楼野把玩着手机。
耳边翻来覆去,都是刚刚电话里那声明亮骚气的“桑晚”。
明明有事找他。
可那人出现,她第一时间挂了电话。
那人是谁?
还有,她在心虚什么?
看了眼吃饱喝足上蹿下跳的2S。
再看一眼玻璃窗倒影里神清气爽的自己。
楼野眉头紧锁,抄起车钥匙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