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灯下,窗纱低垂,背景朦胧。
鼻翼间似乎隐约能嗅到浴后胴体的清香。
每次洗完澡,程秋燕喜欢在他面前光着身子,展示自己傲人的身姿。
线条、弧度、圆润、饱满……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程秋燕都称得上惊世骇俗的尤物。
学过舞蹈的她,动不动就在他面前来段赤身独舞。
最经典的动作是竖一字马,一手扶墙面,一手将一条长腿向上撩起,紧扣在头顶。
这样对着他站立着,足足可以几分钟,一动不动。
每次都让他双目充血,热血沸腾,傲然挺立。
而保留节目,则是横叉了。
这个就更加刺激了。
程秋燕面对着他,将手臂和双腿同时向两侧伸开,然后慢慢起身。
两个浑圆,一点点抬起,然后再展示那片花园,简直是世间最美的所在。
不过,这属于奖赏类福利,往往只有在程秋燕犒劳他时,才肯偶尔展示给他看。
这些福利,大都发生在这个宾馆里。
除了福利,韶宏伟与程秋燕在此还有太多的爱情记忆。尤其是象征着她生日的623号房,几乎成了他们的爱巢。
记得有一次酣畅淋漓过后,程秋燕喘息方定,食指和中指竖起,像两条秀气的小腿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游走,顺便问了一个问题:
“宏伟,你说,夫妻之间,身体上的需要占双方的满意比重有多少?”
韶宏伟捋起她垂到自己嘴边的长发,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大拇指和小指。
“六成?我看不止,怎么也得八成。”程秋燕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看,在你这儿得有九成。哈哈哈哈……”韶宏伟仰面大笑着。
“讨厌。”程秋燕说着,将两根纤细的手指变成钳子,在他胸脯上狠掐了一把。
韶宏伟一缩肌肉,“哎呦,还掐。后背被你抓的火燎燎的,前面再被掐的一堆红点点,我还怎么光膀子?”
程秋燕嗔道:“就是要挠你,谁让你像头驴子呢?再说,我不在跟前,你光膀子给谁看?”
从这一点上,说明了两人之间的融洽和谐程度。
随着投身世俗社会,象牙塔里的恋情,更像是善待青春的自己,很少能修成正果。
韶宏伟和程秋燕却想挑战这一定律。
大学毕业后,韶宏伟考公回到正丰县;程秋燕则于第二年,在她身为教师父母的运作下,顺利地成为上阳市的一名小学音美教师。
都有了工作,经济条件也支撑得起,两人就告别了学校期间附近的经济性酒店。隔三差五,程秋燕会在节假日或某个周末,赶到这里,与他幽会。
由于正丰宾馆是县政府指定接待酒店,那里很容易碰上熟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韶宏伟将两人的约会之地,选在了凤凰宾馆。
而且,这里宽大的席梦思床,软硬适度,很适合高强度的战斗。
即使在这里订房,作为众人熟知的县委大秘,他也从来不用自己的身份。
这里的前台和房服务人员,对他都熟悉。
但韶宏伟不觉得需要太避讳。毕竟是未婚青年,和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无可厚非。
虽如此,出于谨慎,每次订房都以程秋燕的名义,当然,费用都是他出。
男人么,开房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女人花钱。
虽然两人讲究平等,但在花销这种事情上,韶宏伟还是比较坚持。
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在学校里单纯的谈恋爱不同,两人虽然都还在黄金年龄,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要谈婚论嫁。
在这一方面,似乎程家更着急。
眼看两人谈了六、七年恋爱,女儿经常夜不归宿,程母越发坐不住。
这几乎是国人准丈母娘的通病。
人都给你了,觉也经常一起睡,总得对女儿有个可靠的说法吧。
万一把肚子搞大了,再谈价格,就失去主动权了。
何况,若是错过黄金年龄,女方再选择的余地,比男方就小很多。
虽然算得上书香门第,但程家尤其是程母,对程秋燕的迎娶条件,开得却是异常的传统。
这是好听的说法,说白了就是像周围的人家一样,索要一大笔彩礼聘金。
在她眼里,含辛茹苦把女儿养大,花费了程家那么多钱,不能就这样白白送给这个前二十年还毫不相干的小子。
尤其是,程秋燕身后还有一个即将大学毕业的弟弟。
在上阳房价日益高企的当下,如果不能借女儿出嫁,给其弟谋上一些福利,等娶儿媳妇时,程家同样被动。
对于这一点,韶宏伟与程秋燕也有过讨论。
韶宏伟的父亲是县文化馆的副馆长,母亲原来在邮政局工作,后来下岗在家。
每月靠父亲四千块钱的收入,维持着基本生计。
在得知程家的条件后,韶宏伟的父母倒是通情达理,东挪西借也要给儿子凑上这笔钱。
但固执的韶宏伟拒绝了。
喜欢历史的韶宏伟,本质上是个偏传统的人。他认为,孝是一个人的根本。如果一个人不孝,那就不仅仅是自私,恐怕做人都有问题。
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孝敬父母什么,参加工作后再花父母的钱,就是一种耻辱。不管什么理由。
为此,他反复做女友的工作,并想通过女友说服家里,放弃高额的彩礼。
工作五年来,韶宏伟也有了一些积蓄,加上父母的存款资助,在上阳的普通地段,付上房子的首付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车子,现在有的开就行,将来有条件了再换也不迟。
两个月前,韶宏伟再次约了程秋燕来凤凰宾馆讨论此事。
他的这套理论,当场就被程秋燕否决。说这样寒酸,别说家里不同意,就是她这关也过不去。
当天,程秋燕澡也没洗,扭头摔门而出。
弄得韶宏伟在凤凰宾馆623房间里,抽了一整包烟,呕了一宿气。
这次国庆长假期间,韶宏伟又打了两次电话相约,想顺便解决解决,没能如愿。
身上的火力无处发泄,韶宏伟干脆背上户外背包,一个人跑到邻省的山区做驴友野攀去了。
韶宏伟的思绪刚飘到这儿,也许是巧合,电话颇合时宜地唱起了歌。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个邻省的陌生号码。
见华为手机屏幕上并没有“骚扰电话”的提示,韶宏伟摁了一下免提。
“喂。”
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韶宏伟清了清喉咙,努力不使自己的烟嗓太明显:
“喂,你哪位?”
电话那边有些迟疑:“你是……韶宏伟大哥吧?”
声音听起来病娇无力,却又燕回莺转。
韶宏伟记得孙富江说过,声音好听的,模样肯定差不了。
据说是他与女孩打交道总结出来的经验。
他提起精神,继续控制着嗓音,尽量使声音很柔很轻:
“请问你是?”
电话里那边说道:
“我是苏雯雯,三天前,在赭石崖……”
没等对方说完,韶宏伟恍然道:
“噢,你就是那天坠崖的女孩?”
“你醒过来了,太好了。”
“你现在怎么样了?”
“那天医生说你脑干受伤,所以一直昏迷不醒,说是必须转到省城大医院救治。”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而且、而且还能打电话了!”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没等对方再说话,韶宏伟一连串地说了一大堆,惊喜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