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由坤说得这么急,马宇支起耳朵,静听下文。
结果,方由坤却坐下来,安静的望着墙上挂的“行稳致远”那副字,陷入深深沉思。
他搞不懂了,岳父说那么热闹,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使他很迷糊。
“爸,您……”
方由坤略有所思的嘀咕,“奇怪,真是奇怪。”
“奇怪什么?”马宇更是一头雾水。
“蹊跷,太蹊跷了,这里面不对劲,肯定有问题。”方由坤正色说道:“按说陈先从失踪到现在,一个多星期了,一点消息没有,恐怕凶多吉少。”
“可你发现没有,厉元朗的反应很不正常。他现在将矛头直指奂宁,针对的是你。”
“似乎他对陈先的生死并不关心,这就不对了。厉元朗是一个重情之人,据说,当初他的一个秘书遇害,厉元朗很长时间没走出阴影。”
“陈先是他从体育总局带到洛迁来的,关系密切。然而,对于陈先的杳无音讯,他却不悲伤,反而专注查处陈先失踪的原因。”
“恰恰文焕山与文光县燃气爆炸事故有关,又是造成陈先失踪的主谋。二者结合起来,厉元朗很大可能,是借助陈先一事,将目标对准奂宁市委。”
马宇连连点头,岳父分析的非常有道理。
光顾着怎样应对,却没考虑深层次奥妙。
禁不住惊呼:“这么说,陈先很可能没出事,他还活着?”
“不排除这一点。”方由坤颔首赞同,并说:“所以,你要尽快做这两件事。”
马宇不由得身躯往前探了探,仔细认真听着。
“第一个,想方设法查清楚陈先的下落,最好去京城,调查他的家人、亲属和朋友,从他们那里打听陈先的消息。”
“第二,目前,厉元朗正在全力推进林教授从岩石中提取能源项目。你要紧盯这一点,做出积极将该项目落户到奂宁的态度。”
“文光县的金寨乡不是有一个大型露天采石场吗?这就是你的优势。”
关于第一点,马宇肯定办到。
可要把项目落户到奂宁,他心里没底。
担忧的说:“金寨乡的露天采石场,恐怕不符合要求。”
方由坤眼神一凛,严肃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不是让你必须争取到该项目,而是展现出势在必得的架势,全力支持厉元朗的工作。”
“是这样啊。”马宇嘴上答应好好,但内心并不认同。
金寨乡采石场,那是一个聚宝盆。
多年来,县里乃至市里,尤其马宇,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一旦被厉元朗选中,嘴边的肥肉没了不说,其中内幕可就露馅了。
何况,该采石场因破坏自然环境,多次被省自然资源厅勒令停止开采。
然而,文光县对此却不以为然,表面上配合,暗地里仍旧我行我素。
个中原因在于,奂宁市委的默认和支持。
得到岳父的指点,马宇一刻没耽搁,急忙部署安排。
方由坤却将女儿留下,单独面授机宜。
板着脸质问方琳雪,“你老实交代,马宇这些年贪占多少?”
面对父亲咄咄逼人的样子,方琳雪胆怯了。
小声嘀咕道:“我没具体算过,反正不是小数目……”
“哼!”方由坤鼻子里冷哼一声,“刚才我从马宇的眼神里已经猜出来,你们指定不干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你们倒好,该拿的不该拿的,你们全拿。”
“我看,厉元朗是注意到马宇了,他在洛迁省的第一刀,势必要拿马宇祭旗。”
方琳雪惊讶道:“爸爸,您不是说,我们还有挽回余地吗?”
“唉!”方由坤叹息着,“我的那些话,是哄骗马宇的。我要是实话实说,担心他受不住刺激,做出蠢事。”
“你是我女儿,有些话我没必要瞒你。刚才和刘信安通话,从他反馈的消息看,厉元朗这次是铁了心,要拔除奂宁存在的腐败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