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响,把房间里正在写作业的谷雨、郑立小哥俩吓得一哆嗦。
尤其郑立,脸都吓白了。
浑身抖如筛糠,直往谷雨身后躲藏。
“爸爸……”谷雨神态镇静,本能的用身体挡住郑立。
“你先出去!”厉元朗指了指门外。
“爸爸,我……”
“出去!”厉元朗眼睛一瞪,眼神像要吃人。
谷雨只好起身,极不情愿的走到门口,差点和冲进来的郑海欣撞上。
“元朗,你千万别……”
郑海欣不顾一切跑到郑立身前,伸出两只手死死拦住怒不可遏的厉元朗,坚决吼着,“要打要杀,你冲我来,我不许你伤害郑立,他还小,还是个孩子……”
“孩子?”厉元朗冷笑道:“十岁的孩子就学会在学校里欺负弱小同学,就会搞校园霸凌那一套了?”
“我还没说你呢。郑立欺负人家,你第一反应不是向被害者赔礼道歉,而是让杨自谦来楚中市活动,把郑立霸凌同学变成普通孩子打闹,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你知不知道,受害孩子的亲舅舅是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代表,是接受过高层接见的。”
“现在,他们正打算通过新闻媒体曝光,说我以势欺人,管教不严,纵容儿子欺压贫穷人家的孩子。”
厉元朗越说越气,索性过来,一把将郑海欣拽走,直接推出门外。
随着“咣当”一声巨响,门被关上,并从里面反锁。
郑海欣使劲拍打门板,苦苦哀求。
谷雨也哭着喊着,寄希望父亲看在亲情份上,饶过郑立这一次。
然而,里面的厉元朗根本无动于衷,置之不理。
只听见“啪”的一声响,郑立发出痛苦惨叫,连哭带喊的哀求:“爸,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哎哟!”又是一声惨叫,都把郑海欣的心给撕碎了,痛哭流涕央求:“厉元朗,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要把他打坏了,我跟你没完!”
砰砰砰,用头使劲砸着门板,以此向厉元朗发泄不满和怨气。
谷雨见状,急忙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的调出一个号码,走到一旁打了出去,“白妈妈,我爸气疯了,他在狠狠暴打郑立,求求您快点过来,快点……”
房间内暴打声和郑立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屋外的郑海欣和谷雨全都急得跺脚,却无计可施。
房间在二楼,只有一扇窗户,院子里没有梯子,别的房间又过不去,这扇门是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
所以,他们两个除了祈求厉元朗宽恕,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郑立霸凌的同学名叫佟超,父亲在外地打工,母亲患有残疾,没有人雇佣,只能一边捡破烂一边伺候儿子佟超。
佟超家境贫寒,长得瘦小枯干,营养不良。
他和郑立一桌,因为他经常帮妈妈整理捡来的垃圾,身上总有一股怪味。
加上衣服脏兮兮的,郑立对他厌烦至极,动不动就取笑他,挖苦他,还辱骂他。
要说以郑海欣的条件,完全可以安排郑立去更好的私人学校就读。
可郑立偏偏不干,非要在这里念书。
一个是,哥哥谷雨在高年级,彼此有个照应。
二来,郑立身边常常有一帮小哥们,他们知道郑立家里条件好,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舍得拿出来分享。
一来二去,七八个男同学整天围在郑立身边转,使得他幼小心灵便有了巨大的满足感和自豪感,出现严重膨胀和极度扭曲。
那天,他又一次取笑佟超,说他不洗澡,身上有股屎味。
就在其他同学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佟超忍不住回应一句:“那也比你没有人味强。”
这句话可把郑立惹恼了,当场就要揍佟超,被同学们拉开。
放学后,佟超和他的小跟班把佟超堵在一条小巷里,一顿暴打不说,还往他头上吐唾沫,把狗屎抹在佟超脸上。
如此侮辱人的行径,被佟超的舅舅得知后,气得暴跳如雷。
可一打听才知道,郑立的父亲是堂堂宁平省委副书记厉元朗,副省级领导。
原本想要为外甥讨个说法的念头,不由得迟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