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朗又在医院里躺了三天三夜。
叶卿柔衣不解带的始终陪伴在哥哥身边,任凭王松如何劝说,她就是不听。
厉元朗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神空洞,两腮塌陷,眼泪早已哭干,嗓子都哑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何止祸不单行,而是好几个沉重打击压在他心头。
除了上述几件事外,还有律师找上门来,让他在离婚合同上签字。
律师是受水婷月委托,提出和厉元朗分道扬镳。
儿子没了,水婷月身体垮掉,没心思也没体力找厉元朗理论,只能通过律师处理此事。
厉元朗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都没细看合同内容,拿起笔来,哆哆嗦嗦的签了字。
儿子、存款包括房子、车子他一概不要,等于净身出户。
钱财给水婷月是应该的,他欠她的。至于孩子,厉元朗也不想去争。
不是他狠心,他现在这种状况,将来什么样他自己都不知道,可以说,前途一片渺茫。
他不能让儿子跟着遭罪,还是留在妈妈身边好一些。
第二个,是关于他的处分决定。
停止他的一切工作,暂时把关系挂在云水市委办公室,级别降到一级主任科员。
一级主任科员是公务员非领导职务,相当于正科级,不具备领导职责,只是做具体工作的。
隶属关系将会接受正科实职的公务员指挥,但是正科级和一级主任科员都是能够相互转任并且兼任的。
也就是说,以后表现好的话,一级主任科员可以提拔实职正科级官员。
厉元朗是犯了错误,可给予他的这种处罚,已经很重了。
从实权正处的县长,降到一级主任科员,级别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要知道,许多人需要奋斗多少年,才能到达正处岗位。
厉元朗这次栽了大跟头,比起任何一次都摔得够狠、够惨。
好在,他的仕途之路并没给堵死,留了一点缝隙。
他的年龄不大也不小,三十五岁,正是干事业的大好时光。
只可惜一时疏忽,踩空台阶,摔了个鼻青脸肿。
云水市委办公室没有给厉元朗安排任何工作,厉元朗知道,他最终的落脚点绝不会是云水市委。
他将来去哪里,他也不知道,听天由命吧。
厉元朗在医院治病,也在治疗心灵上的伤口。
在他不到场的情况下,水婷月委托的律师在第三天就把离婚证送到他的病床上。
两年多的婚姻,这么就结束了,他都没来得及看水婷月和儿子一眼。
备受多重打击的厉元朗,想了许多,也想了许久,终于没有沉沦下去,重新振作起来。
出院后,厉元朗和妹妹一起去了允阳市殡仪馆,抱着父亲的骨灰盒,厉元朗又痛痛快快的大哭一次。
叶卿柔没有埋葬厉以昭,她考虑把母亲和厉以昭一起送到京城。
那里早就买好公墓,环境不错,墓园里藏的竟是名人,自然价格也不菲。
厉元朗和妹妹以及妹夫一行三人,飞到京城,安葬了父亲母亲。
他在京城没有多逗留一天,谷家和他没了关系,妹妹和妹夫有自己的安乐窝,只在妹妹家住了一晚,厉元朗便赶回允阳市。
他有个想法,要见一见水婷月还有儿子谷雨。
手机号码已经被水婷月设置成黑名单,根本打不通。
想要去水庆章的家,今时不同往日,厉元朗根本进不去。
走水庆章这条路,想都不用想,水庆章肯定不搭理他。
怎么办?
思来想去,厉元朗想到一个人,就是方文雅。
别看这个女人尖酸刻薄,可她属于刀子嘴豆腐心,人并不坏。
但厉元朗也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通了方文雅的手机。
“方文雅你好,我是厉元朗。”
对方的口气很冷,隔着话筒都能感受到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