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乔镰儿打宋瑞儿下了死手,他的一边肩头耷拉着,腿也是一瘸一拐的,仍然不改这死出。
“我就路过,你们别想给我泼脏水,做人要讲良心。”宋瑞儿大叫。
马车还没停稳,大猛小猛忍不住跳下去,给他踹了一大脚。
大家肚子都饿着,乔镰儿不想在宋瑞儿的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她给乐良和阿仓几颗糖,各自一块饼。
“找个地方好好收拾一下。”
两个孩子眼睛亮了。
宋瑞儿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轻而易举就被乐良他们拖走。
“乔镰儿,你偏心,你是我姐,给别人吃糖都不给我吃。”宋瑞儿的声音里,又夹杂了一抹委屈。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也不是完全的铁石心肠,一点对亲情的渴求都没有。
所以,看到乔镰儿对别的孩子好,他就有点破防。
他就不明白了,当初他只是做出了对他最有利的选择,为什么在乔镰儿的眼里,就大错特错?就如此的不可饶恕。
他只是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人活在这世上,本来就是要先考虑自己的。
乔家人都冷着脸,他们现在肚子饿得很,宋瑞儿又的确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就懒得再跟他计较。
厨房里,吕士和乔吱吱看到大家回来了,也是眉开眼笑,赶紧把一道道饭菜摆在桌子上。
端着热乎乎的饭碗,吃着香喷喷的菜,从山上修罗场杀回来的人,以及刚才提心吊胆的人,一下子就踏实了,安逸了。
今天在家里的,下地收了一半麦子。
那一块麦地是跟村里人买来的,花了二十两,有四亩那么大,土质比较肥沃,因为水田实在买不到,才买好一点的菜地种小麦糊口。
往年这一块小麦地,刨去虫害的减损,亩产只有一百五十斤,今年用了药,亩产到了二百斤,那么一大块地收下来,能有八百斤。
现在已经收了四百斤堆在院子里,还有几天就到暴雨季,趁着这几天好好晒一晒。
吃好了饭,女人们坐在院子里,把麦子堆里那些杂质清理出去。
“今年还算饱满一点,果然那些药没有白用。”乔老太脸上欣慰。
“等到了九月份,再种一季,以后也不怕虫害了,一亩要是能有个三百斤,那一年都不用买面。”
家里对面食的需求量还是很大的,早饭主要靠面来解决,一天之计在于晨,大家吃早饭也吃得多。
南国气候炎热,开春早,三月就可以种植春小麦了,然后七月左右收成,等到九月再种冬小麦,还能再收一季。
男人们则在正屋旁边的那个屋子里挖坑。
正屋连着两个屋子,其中一个是乔老太和乔老头的卧室,另一个就用来堆放杂物。
大家把门窗关好,开挖。
为了避免刀剑放在地下受潮生锈,大家就用布把刀剑裹起来,还塞了往年的水稻秸秆做隔离。
乔老头感到家里人在杂屋里“鬼鬼祟祟”的,就去推门,门被东西挡着,还有点难推,他喊了一声。
大猛过来把门打开,然后又马上关上。
乔老头看到男人们在挖坑,旁边放着一把一把明晃晃的剑,看起来有十几把。
还提进来一大桶水,乔镰儿和乔小猛正在洗一些刀剑,那些刀剑上沾着鲜血。
不管是血还是发出的冷光,都给乔老头心头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他后退一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这哪来的这些剑啊,还有这么多的血。”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脸色一变,青白交加。
“你们不会是杀人了吧,这是要藏尸在家里?”
大家被乔老头的话逗笑了,乔老大道:“爹,我们不是遇到了山贼,杀人肯定是在所难免的,这些刀剑是从山贼的身上搜刮来的,这些血也是山贼的。”
一开始打斗的时候,这些刀剑拿在山贼的手里,后面那些山贼倒下了,就到了他们的手上,用来宰杀了不少山贼。
他们发现,只要是武器,用着都顺手。
刀剑轻快,斩杀利落敏捷。
锄头笨重,力道很大,铁耙带齿梳,落到身上哪里就残哪里。
乔老头看看哪里都关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放心。
他放低了声音:“这么说来,咱们家要留着这些刀剑了?”
乔镰儿:“是呀爷爷,像这样的好东西,不拿回来多可惜。”
“再说放着,以后大有用处呢。”
乔老头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挖个坑了,这东西是要躲好。
他有点紧张,因为有律法规定,老百姓不能私藏兵器,要是被发现可是重罪。
“爹,你就放心吧,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拿出来,就算是用来保护这个家。”乔老二道。
“可到时候拿出来了,别人看到我们使用刀剑,该如何交代呀。”
乔镰儿道:“那就说是那些人带来的。”
她到了这个时代才发现,那些配剑的人,不管是合规的不合规的,身上可不止佩戴一把剑,甚至多佩戴一把,就是为了剑被夺走的时候,顺手再把另一只剑拔出来。
所以这个理由,是完全说得通的。
“好,就这样说。”乔老三点头:“这些剑是我们的,也不是我们的,是别人的,也不是别人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乔老二道:“三弟你在说啥胡话?今晚也没喝酒啊。”
大家一直忙碌到子时,挖的洞也够深,到最后,那些刀剑都包好放了进去,再放上砖头砌在四周上头,把土重新盖上,踩严实。
这会儿,乔家其他人也都知道家里藏着刀剑,一个个都闷在心里不吭声,但是一种安全感,充斥在肺腑之间。
家里赚的钱越来越多,没有一点见血的武器,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
第二天,那个称号叫臂熊的粗膀子男人哼着歌儿摆着摊,心情很不错。
乔家那些人都被清理干净了,以后就没有人跟他抢源了。
他的糖炒栗子是很容易饱腹的,去八号摊位买,就不来他这里买了。
就算他们没有被杀光,也会因此心胆俱裂,不敢再到咏关县城来。
哪怕他的流开始回暖,可谁叫乔家人挣得太多呢。
他就是看不惯,同样是摆小吃摊,凭什么人家能挣那么多,他一天就挣个几百文。
不公平。
臂熊把糖炒栗子用油纸包好,递给一个人,抬头一看,一辆熟悉的马车驶入了长青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