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后招,镰儿你快说。”乔吱吱过来挨着乔镰儿。
乔镰儿:“那就是鸡枞。”
万氏:“意思是说,不把鸡枞教给他们。”
“不,要教给他们,不然的话,村里人要说我们藏私。”
大用:“那怎么——”
乔镰儿看着大家:“我们就大大方方教给大家,但是,我们不必告诉他们鸡枞是独一份得珍贵,他们就算找到了,也会放在其他菌子里一起榨,而我们单独榨了拿去卖,他们抢不走我们的市场,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卖一两银子一斤。”
“而且,鸡枞菌生长在白蚁窝上面,只要是没过生长季,来了雨,长过鸡枞的地方大多还会再长,我们就专往那些地方去把鸡枞找够。”
“我们找了好几天的鸡枞了,哪个地方多一点,哪个地方少一点,心里面有数。”
原来如此,乔家人的目光又纷纷地亮了。
镰儿真的留了一个好后招。
“好,太好了,咱们动作得快一点,免得鸡枞被村人捡了去,混在其他菌子里榨了就浪费了。”
乔老太高兴啊,虽然不能像前面设想的那样,找很多菌子来赚够银子,但是在被村里人发现后,镰儿保留的这一条路,是对他们最好的路了。
乔镰儿脑子一转,又有了一个想法。
不过这会儿,已经有村里人从下方上来了。
她对大家悄悄说了一阵,乔家人都点头,中,太中了。
半个时辰之内,六十户人家都派出了家里脑子最好使的那个人。
至于宋家,谁都觉得自己是最聪明的那一个,最后还是决定,让宋老婆子来吧。
乔镰儿也不废话,让每一个乔家人带着四个人去认菌子。
谁认全了,记住了,就拿着这些菌子去给家里人认。
而且乔镰儿还把小队固定下来,就是大家下来不会的,可以相互询问学习,实在是确定不了的才来问她。
为了保证公平,规定明天村里人才能带着全家人上山捡菌子。
山上都是村里人的脚印,到处传来说话的声音,闹喳喳的。
大田村附近的这些山头,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
宋老婆子难治,她在的这个队伍,乔镰儿主动带。
“这是见手青,摸上去会有青印子,这种菌子有微毒,要好好处理——”
乔镰儿先捡起一个见手青,给小队介绍。
“啥,有毒,果然你这臭丫头没安好心,要带大家认毒菌,让大家都被杀头。”宋老婆子一听有毒,脸色变了,立刻开骂了起来。
“你们听,这可是她亲口说的,菌子有毒,她这是在存心害大家啊。”
小队的人也有点害怕,毕竟每年毒菌都会毒死人。
“镰儿,这个菌,有毒?”一个人紧张地问道。
“我相信镰儿把这种菌介绍给大家,自有她的道理,而且镰儿都说要好好处理了,说明处理后不会有啥问题。”这个时候,另一个人坚定地开口。
乔镰儿朝他看去,才发现他是秦步。
她有点意外,因为刚才她只是晃眼看了一下人数,确定宋老婆子在的队伍,并没有注意看每一个人。
“是的,处理了就不会有问题,我们家里也吃这种菌子,也拿去镇子上卖过了,相安无事。”
乔镰儿对秦步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这种菌子叫做见手青,属于牛肝菌的一种,是最美味的菌子之一,当然,如果你们觉得有风险,找菌子的时候这一种会变色的可以不要,如果你们要找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办法来处理。”
宋老婆子终于不闹腾了,其他人也好好听着。
“所有的菌子都要放在锅里煮沸一刻钟,见手青要煮沸两刻钟。”
“处理方法都是煮好了放凉,切成片,放在油里炸干,当然在家里吃的话,放油里炒一会儿就可以了,炒,炸的时候放点大蒜,可以解毒。”
秦步是听得最认真的那一个,一边听一边点头。
“好,我都记住了。”
乔镰儿又继续跟其他村里人重复了一遍,然后让大家一个个复述。
宋老婆子很不情愿,宋家和乔家本来就水火不两立,她觉得乔镰儿是在教她做事。
一个小黄毛丫头,强作主张要她娘和离,闹得鸡犬不宁的,又让宋家损失了这么多钱,她现在不收拾她已经算是气了。
“宋家奶奶,如果你不愿意学的话,这就回家去,有好几种菌子没有学呢,到时可别东问西问的,大家忙着捡菌子,谁也不会惯着你。”
宋老婆子翻着白眼,再怎么样,她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这种见手青要煮沸两刻钟,其他菌子要煮沸一刻钟,炒炸的时候放大蒜解毒。”
每认一种菌子,乔镰儿都会描述一下那种菌子的特征,以及容易和哪些菌子混淆。
一混淆了可能就是要人命的,就连宋老婆子也不敢马虎大意,竖着一对老耳,听得很谨慎。
描述之后,乔镰儿都要大家再复述背诵一遍。
其他乔家人也这样做。
虽然他们说的没有乔镰儿这样详细,但已经是够用了。
等到黄昏过后,太阳下了坡,这项艰巨的任务才算完成,乔家人累得口干舌燥,一个个头晕目眩的。
他们翻山越岭百里都不怕,这种教人认东西的事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免得教错了出事,所以很耗费精力。
大家一起下山去,每人都带着那些需要辨认的菌子,拿去给家里认识。
容易混淆的也带上。
“今天实在是谢谢你们乔家人了,你们辛苦了。”
“是啊,才知道认菌子要这么多工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们分享给我们这个挣钱的机会,是恩情,以后有啥需要的,只管说一声。”
到现在,一开始对乔家生出的嫌隙和不满,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了感激。
乔家答应得痛快,又教得仔细,还有什么好说的?
乔镰儿沉默着,她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或者说是考虑得不太周到。
在大家快要散去的时候,她开口:“大家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