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瑞儿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又找了一些野菜和干柴。
他要肯定是百分之百安全,看他们把菌子卖到什么地方,再进行下一步。
中午吃饭的时候,乔家人回来了,下田的只有两三个,其他的都去了山上找菌子。
三个背篓,一个篮子,大黑鸡枞,大白鸡枞,黄皮鸡枞,好几种颜色的都有。
拿起秤杆一称,好家伙,足足有六十二斤,三斤榨出一两油菌子,那就可以出二十斤,便是二十两。
乔镰儿又把今天卖到的十两拿出来,白花花明晃晃的银子,在阳光下要刺瞎人的眼睛,也鼓舞了大家的心。
乔老太道:“下午不下地了,全家上山找菌,老三媳妇,小猛也一起去,等回来再做饭吃,近处的还有好些个山头没有逛。”
近处山头,指的是方圆十里之内的。
大家都支持。
时间久了,村里人一定会发现他们在找这种东西,他们要在一开始的时候,尽可能赚更多的钱。
乔镰儿道:“鸡枞生得多的地方,大家都记一记,明年在同样的位置还会长。”
“是真的吗?镰儿。”大用问道。
“嗯,因为是长在白蚁窝上的,只要窝还在,就还会长。”
大成:“想不到这东西这么稀奇。”
午饭是生姜炒瘦肉,扫把菌,干鸡枞菌炒白菜,鸡枞汤,分量都很足。
吕氏下米下得多了一点,反正现在有钱买米了。
以前大家是吃一碗半,今天中午每人都能吃两碗。
本来每个人都是劳力,饭量大,再加上这些美味的菜,吃好了,每个人浑身都洋溢着力气。
然后,乔家人收拾收拾,又都上山了。
为了避免引起村里人的注意,大家分散向不同的山头。
乔镰儿留下来,照看乔云妮。
“贴上膏药,感觉好了不少,好像灵活一点了,不那么麻也不那么疼了。”乔云妮说。
“是啊娘,身上有病痛,哪里能不用好药呢。”
母女俩关着院门,坐在水井边洗鸡枞。
六十斤的鸡枞,满地白花花的,像一个个白伞,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这样的香,是无论闻多少年,也不会腻的。
乔镰儿的第六感突然袭来,眼角的余光往后边的围墙一瞥。
一个人露出了半个头,正在观察着院里。
而且是个小孩模样的头,她飞快判断出来,是宋瑞儿的头。
其实今天和小猛堂哥洗菌子的时候,她就有所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哪里盯着他们。
那种偷窥的,不舒服的感觉。
原来是这小兔崽子啊。
乔镰儿当初没有看见,只是低声说道:“娘,待会我说什么娘都不要说话。”
乔云妮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但经过这些事情,她知道女儿是个有主意的。
“哎,好。”
于是,乔镰儿就高声说道:“早上找了六十斤,下午起码也有四十斤,一百斤拿去卖,三十两银子妥妥的啊,安宁巷的大户人家就等着咱们家拿鸡枞菌去卖呢,买了的都说好吃。”
找了一百斤就能挣三十两银子,宋瑞儿真的惊了,嘴巴张成了O型,久久地合不上。
那岂不是卖几次,就能赶上宋家的积攒了?
这是个什么概念,宋家节俭多年,才有这么一笔,在村子里面已经算是富有了。
“宋家还以为有一百两银子的存续都了不起呢,我那白眼狼弟弟也因为那一百两留在了宋家,等他看到咱们发财了,不后悔得要死,也真是傻子,这满山遍野的好菌子不知道去捡,还以为是毒菌。”
宋瑞儿听着这些,脸都气绿了,不是因为乔镰儿骂他白眼狼,自古以来,能成事的男人有几个不是白眼狼?乔镰儿在讽刺他的选择,在说他眼光短视愚蠢。
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这些大朵大朵的菌子,比昨天找的更好,那些大户人家不知道看了有多高兴呢。”
宋瑞儿自以为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乔云妮听乔镰儿的,没有开口,但她觉得乔镰儿好像在对谁说话似的,等她不说了,她才悄悄问道。
“镰儿,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就我那个没良心的弟弟,在后院墙上偷窥我们,估计等到明天,宋家也要上山找菌了吧。”
提到这个狼心狗肺的儿子,乔云妮只觉得心口堵闷。
叹了一口气:“宋家又不是没有钱,咱们家里还住着茅草房呢。”
“谁会嫌钱少呢?都是希望越多越好,现在宋瑞儿又是宋家人,哪里会顾及母子和姐弟情分。”
乔云妮又想到关键的事:“镰儿,这么说来我们家找菌子的事情被人发现了,很快就没有赚的了。”
乔镰儿道:“宋家人挣不了这个钱。”
“怎么说。”
“咱们的菌子是经过了专门处理,韩家人才不知道是山上的菌子,他们就这样拿去卖,娘觉得,主人家会怎么想?”
乔云妮就明白过来了,她道:“那真是可惜了那些鸡枞。”
乔镰儿眼里露出笑容,才不会浪费呢。
宋瑞儿先去了山上,不过最近的山到处都被乔家人找过了,他好不容易才在松毛叶底下找到两朵鸡枞菌,然后带回了宋家。
“你这兔崽子,把这个毒东西拿到我的面前做什么啊?你这是想要毒死我吗?”
宋老二的媳妇陈氏一看到这两朵鸡枞菌,不由得惊叫起来,指着宋瑞儿,破口骂道:“我就知道不是亲生的不亲,收留你才两天的时间,就想着把我和你爹毒死,我要是生得出儿子,我会要你这个贱人生出的货?”
宋瑞儿感到一阵委屈,看着陈氏对她尖酸刻薄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乔云妮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哄着,那样的温柔。
也只是有这么一瞬而已,他不后悔。
而且他猜到了,奶急着把娘赶出去,肯定是有理由的,说不定是大好处呢。
他跪在地上:“娘,你听我说,我不是要毒你,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她好,陈氏一声冷笑,准备去拿荆条子来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