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青在床上辗转反侧至天明后,洗漱完毕,跟阮万铁和王氏打声招呼就让冯云帮她赶车去县城。
看着她眼底的乌青,冯云心里所有的疑问都咽在了肚子中,一心一意地帮她赶车。
阮青青的手上捏着连夜赶出来的画稿,人歪在马车里,脑子却在高速地旋转着。
傅元昊他爷爷是户部尚书,这关系用不上;
袁平璋他老爹是大理寺卿,这关系也用不上;
王思博他老爹是兵部尚书,管理着军械、兵籍、军令等事务。若是她想优化军营里的兵器,还真要他老爹的首肯。否则一顶造反的帽子扣下来,他们枣子岭里的阮氏一族全都玩完。
沈郅醉和章丘明都是武将世家,他们的老爹都是大将军,这关系暂时也用不上。
赵振的大哥是工部左侍郎,如果她想优化防御工事,还得请他帮忙。
如今这个局面,她能出力的地方就只有改善军营里的兵器,优化他们防御工事,让云卿国的将士们抵御入侵者不那么艰辛。
这两样她不能再像之前给迟靖骁和阮世平俩打造箭弩那般偷偷地干。这次她不仅要光明正大地干,还要借助他人之手把这些推广开来。
毕竟只有所有的边关安全稳定了,他们才真正能过平稳的日子。
阮青青到的时候,傅元昊还在吃早餐。
“什么风把阮姑娘吹过来?”
“十万火急的风!傅大人,你能尽快将袁大人、沈大人、王大人、章大人以及赵大人喊过来么?我有极重要的事要禀告。”
阮青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点。
傅元昊毫不犹豫地吩咐下去,“随云,你火速去通知他们几个,尽快来我这里!”
“是,爷!”
“来这么早,想必也没来得及吃早饭吧!等他们要一段时间,不如陪我们一起吃点?”傅元昊邀请道。
“不用不用,我在来的路上随便吃了点。傅大人你慢用不用顾及我。”阮青青在偏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再次检查自己的画稿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刚检查完,她就听到沈郅醉的大嗓门,“元昊哥,你那么火急火燎地召集我们做什么?”
“阮姑娘过来了,说是有极重要的事要向我们禀告。”
“她人呢?”
“在偏厅里。”
“不早说!阮姑娘,我们都过来了,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们说。”沈郅醉一边往偏厅里走一边问。
袁平璋几个紧随其后,“是啊!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们说?”
“如今四处都是战乱,边关估计抵御起来也相当吃力。我想为边关尽一份力。”
阮青青没有瞒着。
“想尽什么力?又需要我们做什么?”王思博摇着个扇子,在阮青青不远处坐了下来。
“不日我们就要奔向西裕关,最好是能在这之前帮你把事给解决了。”章丘明大刀阔斧地坐在阮青青的不远处。
“就是,阮姑娘你到底需要我们做什么?”赵振有些心急了。
“你们谁知道现在各个边关的防御工事是个什么样的么?还有将士们所用的武器都是什么样的?”
阮青青的问题一出,大家呼吸都重了起来。
“阮姑娘,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傅元昊从外面也走了进来,随意在她附近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我有个非常厉害的师父。这次边关情况不容乐观,我刚才说的想为边关尽一份力不是仅说一说的,我想了解下目前边关防御工事的情况以及将士们所用兵器的模样,然后看看能不能用我师父教我的东西给它们做个优化,让将士们守城更轻松一点。”
“将士们用的武器我知道,时下大家多用长矛,砍刀和盾牌。”沈郅醉出声道,“我七岁开始就随我家老头子在军营里混,这些事门儿清!”
“那个防御工事,我倒是知道一点。”赵振接过话题,“我以前听我哥讲过。一般都有护城河、护城河上有吊桥,闸楼、箭楼、瓮城、两个角楼。”
“箭楼上士兵用的是什么箭?射程多远?”
“普通的牛皮筋弓箭,重三斤以内,最大射程大概有十丈远。”
“城墙呢?其上有没有什么工事?”阮青青急急问道。
大家都摇了摇头。“没有了。”
阮青青咽了咽口水,目光在大家身上扫了一圈。“如果说,我有办法加强城墙的防御工事,需要多久可以落实下来?”
“需要写得很详细的奏折,递交给工部,由工部之人批了后再递交给皇帝过目。一套流程下来,就是紧赶慢赶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再加上我们这里离京城路途遥远,没三个月是办不下来。”赵振皱了皱眉道。
“三个月时间太长了,我都不确定西裕关那边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间去。”
沈郅醉神情一震,“你说什么?”
“西裕关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峻。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既可以让这个时间缩短,又可以让大家不用担风险?”阮青青问。
“先斩后奏,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赵振想了下道。
“如果是改良兵器有需要走哪些流程?”阮青青又问。
“这个只要有我爹的同意文书就可以。”王思博摇了下扇子道。
“如果是就地取材造兵器呢?”
“也一样,兵部兵器的制造也是需要寻人合作,兵部并没有独立的作坊。他们只是负责复核、统一调配。”
阮青青牙一咬,“王大人,你可以弄到你爹的同意文书么?我这有好几个威力很大的武器,以及可以连射的箭弩,射程比一般的箭弩也要远一些,作战效率高。我认识一些附近的工匠,如果能大量制作的话,守城不成问题!”
沈郅醉首先就站了起来,朝阮青青走去,“给我看看!”
阮青青将连射弩和投石机的图纸递给他。
章丘明立即凑过去观看,“这图纸画得惟妙惟肖,有这两样东西在,敌人休想靠近城墙半步!”
他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有它们在,我们还怕什么蛮夷,直接将他们隔绝在城外!”沈郅醉的激动程度不比章丘明低。
他抬头看向王思博,“思博,这事就只差你爹的一页同意文书,你来想办法!说不得咱们云卿国能因之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