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爷子轻叹一声,“那就这样吧!这几天你们都好好地交接一下手头的活,我们大家尽快出发。”
“爹,不如你定个日子,我们准备起来心里也更有谱些。”阮万钢小心翼翼地看着阮老爷子道。
“给大家三天时间准备吧!三天后我们在第四天的卯时六刻一起出发,争取能赶上老五的婚礼。”阮老爷子一锤定音道。
阮青青听到这个安排有些无奈,她的那些杂交实验正处在关键时刻,若是这般耽搁了又得重头再来。
“大丫,我知道你鼓捣的这些很重要,但是那是你五叔娶亲,咱们作为家人不能不去。世平已经去参军了,世安又太小,你娘又要留在家里照顾三丫和世康。你其他伯伯家里最少去两人,就咱们这一房只去我一人,怕你爷奶他们心里有疙瘩。”
阮万铁是这般安慰阮青青的。
“况且你那个杂交小麦晚点搞出来,问题也不大。但是如果咱们在你爷奶以及五叔心里埋下刺只怕是这辈子都拔不出来。咱们是世俗之人,难免会被这些俗务缠身,脱离不开来,除非咱们能隐世独居。这是没办法的事。”
阮青青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她叹了口气,“爹,我知道了。”
她心里很憋屈,想一展宏图,可是总有这样或那样的事拖后腿。即使她之前带动了大伙儿粮食增产,最终却难逃被上位者算计的命运。
甚至云卿国将要面临的兵祸也很可能跟她有关系。
这些认知让她很是无力。
罢了,她就当是休息下吧!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将该交代的给刘义等人一一仔细交代清楚。然后在三天后跟随阮老爷子等人一起去往京城。
因为快入冬,担心路上遭遇大雪耽搁了行程,大家一路都是在急速赶路。原本两个月的路程愣是被他们用一个半月给赶到了。
阮万锡听家里的仆人说老家里的亲人来了,起初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仆人赌咒发誓绝对没有搞错,才忙向上司告假。人都走出翰林院了才想起来要通知侄儿阮世兴一声。
叔侄二人如脚下生风般往阮万锡新买的宅子里赶。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四哥,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看到坐在门房处等候的阮老爷子一行人,阮万锡激动地小跑至他们跟前。
“还不是担心赶不上你的婚礼么?”阮老爷子看着自己这个最有出息的小儿子,脸上不由地带了些笑意。
“让你们受累了!”
一行人互相见礼后,阮万锡便让大家进宅。
“爹娘,哥哥嫂子们,侄子侄女们咱们去宅内聊。”
阮老爷子等人一路走一路打量,等把院子打量完毕,阮老爷子不由出声询问:“老五,听说京城这寸土寸金,你这二进的宅子花费不少吧?口袋里的银子还凑手么?”
“银子倒是其次。在这里,有时候有银子也不一定能办成事。就这宅子还是钱尚书托了关系才让我给买到的。”阮万锡也没打算瞒着二老,“至于银钱,兴哥儿将他自己的俸禄以及所赚的银钱都借给了我,加上我自己这大半年的俸禄以及跟同僚借一些倒是凑齐了。”
阮老爷子听着沉默了起来。
“爹娘,银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这次叫你们来主要是帮我撑场子。如今你们来得早,不如筹备婚礼的事你们也一并替我张罗下吧!流程之类的我已经打听好了。”
“你娘估计不行,这一路走来,累得不轻,怕是操持不了。再者我们年纪大了,脑子没有你们小年轻转得快。张罗婚礼的事不如交给你大嫂和二嫂吧!”阮老爷子直接将事推给刘氏和张氏妯娌两个。
刘氏和张氏对视一眼,无奈地应下。婆母年纪大了,很多事情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这次一路赶时间,阮老太精神一直都恹恹的。
“有劳二位嫂子了。”阮万锡立即向刘氏和张氏拜谢。
“咱们一家人不必如此。”
大家安顿下来后,休息一日便忙活起来。六礼还只走到纳吉这一步,家里还有好些没有准备起来,所以大人们倒是格外的忙碌。
阮青青等人则是无聊地在街上逛了起来。谁知道在酒楼门口偶遇袁平璋。反应过来的袁平璋当即要阮青青去他家里做。
性子较为泼辣的阮红缨当场帮她拒绝。开玩笑,自家妹妹现如今也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去外男家里做,名声还要不要了?
阮青青也不大喜欢那些个应酬。由阮红缨帮她挡回,她乐得轻松。
但是这轻松没持续多久。
袁平璋知道她来京城了,傅元昊等其他五人自然也就知道。一时之间阮万锡家里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不光是傅元昊等六人去造访,他们的那些对阮青青好奇的亲朋好友们也跟着去造访。只要是外男,阮青青一个都没理,都是阮万锡和阮世兴叔侄俩接待的。倒是让他们因之打入了京城贵族圈子里。
同时关于阮青青的传闻也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流传。
纳征那天,本来应该是刘氏和张氏两位女性亲戚跟着一起去女方家中下聘,谁知张氏突然人不舒服,刘氏一人去又不吉利,女性亲戚不去也不好。大家思来想去让阮青青代替张氏去。
“纳征本就是需要全福的女性亲戚到场。要论福气,谁人的福气有咱们家的青青的多和全,她去准没错!”
阮老爷子一锤定音,阮万锡对之也很满意。
“青青,五叔劳你走一趟了!”
“我是无所谓的,只要你们说行,我就陪着走一趟。”
阮青青一脸无所谓。
但是钱尚书家人见到送聘礼队伍中的阮青青脸色当即落了下来。
而钱谦友的继室钱冯氏,见到状却是笑得花枝乱颤。
“到底是乡下来的泥腿子,连基本的全福之人都搞不清楚,竟然让一个大姑娘来凑数!真真是笑死个人了。我看那贱婢嫁到这样的人家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在清点聘礼时,她更是出言讽刺,“到底是乡下来的,能送什么好聘礼过来,还得我们尚书府陪十几台嫁妆过去撑台面。啧啧……”
阮青青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既然你们看不上,还请迎亲那天你们能原封不动地当嫁妆还回去。”
刘氏拉了阮青青一把。
“是他们欺人太甚在先!”阮青青不想忍这口气。
“不就是一些破铜烂铁,谁稀罕呐!”钱冯氏以汗巾遮住嘴唇,不屑道,“还有你这个小姑娘,居然充当起全福之人,当真是好不要脸!哦,忘记了,你们一家的泥腿子,估计都没谁知道送聘礼必须是数目成双的全福之人吧?一家子真真是粗鄙至极!”
在钱冯氏讽刺阮青青的档口,立即有好几个小厮打扮的人溜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