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迟猎户他们离开前一个傍晚,阮青青和阮世平一起给迟靖骁送燕木匠做好的连弩。
连弩一亮出来,迟靖骁的神色瞬间激动了起来。
“这是送给我的?”
阮青青点了点头,“迟大哥,因为不能私造兵器,所以这个连弩我只能让燕大伯打造成目前这个样子。以后上战场了,你可以在箭端涂上毒药,往敌人暴露的地方上射也能造成一定的杀伤力,算是给自己留下一份保障!”
其他的她就不多说了,相信迟靖骁稍微试几次就能明白。
迟靖骁爱不释手地将连弩翻来覆去地看,最后忍不住扣动机括,试一试手感。看到三箭齐发,他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阮青青笑盈盈地提醒他,“你再拉动杠杆试试?”
迟靖骁照做。
“卟卟卟”又是三箭齐发。
这次不用阮青青提醒,他瞄准、拉杠杆、扣机括,一气呵成。
迟靖骁直接将箭匣中的箭全部射光才罢手。
“好弩!”他双眼晶亮地夸赞着。
“连射弩!”窗内迟猎户无意一瞥,惊得直接冲了出来。
“骁儿,把你手中的弩给我看看!”
迟靖骁闻言将连弩一把藏在身后,“这是阮姑娘送给我的!”
迟猎户一双浓眉高高拢起,“我只是看看,又不要你的!”
“不给!”
“嗬!你个小兔崽子!”迟猎户见明要不成直接上手抢。
你来我往间,父子俩直接打了起来。
阮青青看了眼阮世平,秒懂的阮世平立即双手将自己的弩抱得死紧,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的。
阮青青无奈扶额,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了,他们姐弟俩继续站在这似乎有些不合适。趁迟猎户父子俩还没反应过来先撤了。
“大姐,这弩真好!我刚看了靖骁哥发射的,又快又疾,还可以连续发射,我数了下可以连发十次。”
回去的路上,阮世平两眼亮晶晶地对阮青青道。
“嗯,回去你练练准头。但是你要记得练习的时候,避着点人。这东西如果被人拿去大做文章,那可是要掉脑袋的!”阮青青认真嘱咐着。
“知道!”阮世平怏怏不乐地回道。
第二日,枣子岭上空阴云低垂,萧瑟的寒风将落叶吹得不断在空中打着旋儿。
村口道路两旁分别整整齐齐地各排着一列长条方桌,一直排到村外六百米处。桌子之间相隔三丈的距离,在那间距离分别站着一家之男主和女主。
左边站的是清一色男的,桌子上一字排开地摆满了碗和酒坛;右边站的是清一色的女的,桌上放着的东西五花八门。有干粮,有羽绒衣帽、有防冻的靴子,有手套,有护膝……
小孩子们则分站在桌子的另一端。
第一桌是老阮家,阮老爷子拍开酒坛上的酒封,把桌上的碗满上。阮万金兄弟几个则快速将满上的酒碗塞给迟猎户和他后面的迟家军。
”阮六叔,你们这是……“
迟猎户等人被整懵了。话还没说完,右边窜出来阮世兴兄弟十几个,往他们背上套双肩大背包。
“大侄子,莫推辞,这些都是我们的一番心意。没有你们这些孩子守着枣子岭,我们这些人恐早就化作一抔黄土了。来,喝了这碗酒,愿孩子们此去寒风不侵,冷雪不浸。”阮老爷子率先朝迟猎户及他身后的迟家军们举杯。
“这……好!我喝!谢谢阮六叔的一番心意!”
有迟猎户带头,迟家军们亦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末了不忘纷纷高喊:“谢谢阮六叔的一番心意!”
阮老太带领着刘氏等人以及阮世兴等人一人捧着一双防冻靴,塞到他们的背包里。
“阮六婶……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迟猎户摆手拒绝。
“大侄子,收下!去年大雪,半个月里你们夜夜在我们屋顶上跑来跑去,不畏寒冷地帮我们清扫屋顶的雪,让我们免遭屋顶坍塌的危险。这一双靴子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愿你们这些好孩子无论走到哪,一双脚都是暖和的,不受湿不受冻!”
“好!我们收下!多谢阮六婶!”迟猎户向阮老太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走到第二家摆的桌子面前,依然是家里的男主给他们倒酒。
“好孩子们!喝了这碗酒,把我们枣子岭里的这些人挂在心上。我们蒸好高粱酒在枣子岭等候你们凯旋归来!”李村长动情道。
“好孩子们把这些干粮带上,都是咱们枣子岭里的特产。以后走在外面想吃家里的饭菜了,有空就回来看看。”李村长的婆娘一边带领家里的儿媳妇和孩子们往迟猎户人包裹里塞东西,一边殷殷嘱咐道。
“好!”迟猎户双眼已经有些湿意。
“迟大哥,去年冬天若不是你们,我们一家老小就交代在那个晚上了。我嘴笨不会说漂亮的话,我敬你们一杯!愿你们以后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有空多回枣子岭走走。以后每年的冬月初八,我们家杀猪,等你们回来吃杀猪菜!”
“似水老弟,你们不必这般气!大家一个村里住着,互相帮助是应当的。至于杀猪,你们还是留到快过年再杀吧!杀得这么早,过年倒吃不到新鲜的肉。”
迟猎户拍了拍阮似水的肩膀道。
“迟大哥这个一定要!今年冬月初八我们来送你们出枣子岭,盼你们来年冬月初八能平安归来。同我们一起吃杀猪菜,一起在枣子岭过年!”
迟猎户眼中的泪花在闪烁,“好!我们记住了!冬月初八,似水老弟在等我们回来吃杀猪菜!”
“冬月初八,似水兄弟在等我们回家吃杀猪菜!”身后迟家军高声吼着,声音大得似乎是要穿破云层,提醒未来的自己莫失莫忘。
迟猎户他们一行,酒喝了一碗又一碗,礼物收了一波又一波。那双肩背包不一会儿便鼓鼓囊囊的。
东西塞不下去了,大家就在他们背的包上环一圈麻绳,将东西挂在那麻绳上。
阮青青他们是在第一桌帮完忙后立即往前跑,跑到桌子队伍的尽头,在最后一桌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