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瞪大了眼睛。

    “还杀人?!你杀完人之后怎么处理的?尸体呢?”

    被告人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你说哪一具?”

    法官差点站起来了,扶了扶桌子。

    “你竟然还杀的不止一个,中国是让你这么造次的?”

    被告人似乎还有些委屈,唯唯诺诺的道。

    “没有啊,青天大老爷,我在国外杀的。”

    歧夜明终于忍不住插嘴了,他摊开双手。

    “不是,中国盛不下你了吗?你还敢境外杀人啊?”

    被告人只好可怜巴巴的低下头来,语调悲惨中还带着点无奈。

    “卖军火的多多少少有点冲突……”

    法官:“………”

    歧夜明:“………”

    七天,一年,三年,无期,死刑。

    作为辩护律师的歧夜明一句话没来得及说。

    被告人就自食其力,凭着自己一张嘴叭叭叭把自己这辈子干完了。

    “…行了。”

    法官敲了敲锤,扭头问歧夜明。

    “请问被告方律师还有什么要辩护的吗?”

    歧夜明:您看我是插得上嘴的样子吗?

    整个法庭安静如鸡,只有被告人在带走时,还愤愤不平的控诉。

    “不是说坦白从宽吗?怎么死刑了?”

    ………………

    出庭后。

    对方律师拍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歧律,还得是你啊歧律!”

    对方律师的确没打过这么好打的案子,嘴都咧到了耳朵根。

    “太厉害了,我自认不如。”

    他甚至还贱兮兮的上来问道。

    “哎,采访一下,你是怎么做到把拘留7天辩成死刑的?”

    歧夜明木着脸往前走。

    直到坐到车上,歧夜明才闭上眼睛长叹一口。

    小助理翻着车钥匙。

    “歧律,你说咱俩这还有救吗?”

    歧夜明安静片刻。

    “你闭上眼睛,看到了什么?”

    正在启动车子的小助理道愣了一下,还是本能的配合回答。

    “一片漆黑。”

    歧夜明摇摇头,语气中带着对绝望命运的坦然。

    “不,那是我们律所的未来。”

    小助理:“……我今天晚上就熬夜加班写辞职报告。”

    歧夜明满面惆怅,他捏了捏眉心,直起身子,皱巴巴的西装发出廉价布料的摩擦声。

    “得了吧。”

    歧夜明苦笑一声。

    “就你那两平米的顺安蜗居房,进门就是床门后就是马桶,回去想找根儿房连上吊都没地。”

    小助理欲哭无泪。

    就在此刻,歧夜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不知是谁的电话,竟然直接跳过了律师助理,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不过歧夜明倒是没有任何意外,反而一瞬间整个人都变得容光焕发。

    “喂?”

    他迫不及待的接起电话,两个眼睛就像见到了财神一样闪闪发光。

    “对对对,是我,吴总您有什么吩咐?”

    歧夜明连语气之间都饱含对工作的热情,信誓旦旦的打包票道。

    “没问题没问题,您开尊口那必须的,我最近都有时间,二十四小时随时恭候。”

    要知道,吴旂作为他们的买断雇主,那就是上帝中的上帝。

    再说,退一步讲,人家吴大总裁家大业大,又遵纪守法,双方合作以来并没有交予他们什么非常难打的案子,出手也相当阔气。

    遇到一个事少又给钱爽快的老板,是每个底层当牛做马设畜的梦想。

    可就在小助理满怀期待准备迎接下个月的奖金的时候,歧夜明脸色却突然变了。

    “和顺安市局的刑警打交道?”

    歧夜明皱起眉头。

    “这恐怕……”

    吴旂听出了他言语间的犹豫,开门见山道。

    “有什么问题?”

    忽略小助理疑惑的眼神,歧夜明语调变得认真起来。

    “倒也不是……主要是他们警队里有一个警察…”

    歧夜明斟酌了半天,最终才勉为其难的给出一个笼统的描述。

    “比较不好对付。”

    他拍拍脸,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认真严肃的建议雇主。

    “吴总,我不知道您究竟是因为什么得罪了顺安市局的刑警,但我劝您最好退一步海阔天空。”

    歧夜明眼中的光芒就像要入党一样坚定,他斩钉截铁的说。

    “尽管我并不清楚您是否知道顺安刑侦大队的慕光慕警官,但这个人真的非常危险可怕,您最好不要和他纠缠。”

    吴旂听得直皱眉。

    “你在说什么呢?”

    显而易见,吴旂完全不理解他的意思。

    看着手机上从吴家祖宅再一次移动的定位,吴旂顿时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心慌马乱的合上办公电脑,将还没完成收尾的工作交给一脸懵逼的秘书,立刻站起身来。

    吴旂指指手机,无声开口。

    “我未婚妻又跑了。”

    秘书露出了然的神色,习以为常的点点头开始整理桌面上的文件报告。

    而面对手机另一边歧夜明喂了好几声的疑惑不解,吴旂只是简洁的给了句话。

    “我和慕警官之间没什么矛盾,也没让你跟他作对。”

    吴旂言简意赅道。

    “下周的临洋拍卖,慕警官将会以我提供的假身份和我们一起登上游轮。”

    或许这就是拿钱砸人带来的底气,吴旂充分体现了一个霸道总裁的霸道之处,完全没有给歧夜明拒绝的机会,直接命令道。

    “而歧律,就像往常一样,你要作为我的私人律师和我们一起上船,为我们提供实时法律咨询。”

    “哎吴总……!”

    歧夜明还想挣扎一下,但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什么情况啊歧律。”

    驾驶座上的小助理扭过头,呆呆的问。

    尚未反应过来的歧夜明同样呆呆的捧着电话。

    “挂了…”

    面对这奇怪的回答,小助理一头雾水。

    “电话挂了?”

    终于回过神来的歧夜明绝望的闭上双眼。

    “我要挂了。”

    ………………

    歧夜明挂不挂还另有一说,但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刑警们是真的要挂在办公室了。

    “老大…你不能去啊,你这是在害我们啊……”

    吴骥气若游丝的抱着谭设君大腿,泪已经要流干了。

    而季霄这简洁明了的直接搬了面全身镜放在他面前。

    “队长,你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