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枚锋利的玻璃碎片,正深深没入他毫无防备的腹部。

    “夕驹!童夕驹!!”

    祁折花哭着在这拥抱里挣扎起来。

    这是个鲜血淋漓的拥抱,带着能把人活活撕成两半的痛楚,痛彻心扉。

    童夕驹血肉模糊的双臂逐渐脱力,他疲惫的靠在祁折花身上,呢喃道。

    “姐夫……你说,姐姐会生我的气吗?我捅这么大篓子,一杯奶茶哄不好吧?”

    似乎在虚空中看到了什么,他无神的眼睛忽然又流露出笑意,童夕驹笑着摇摇头。

    “不对…看来她原谅我了。”

    祁折花泣不成声。

    “什么?夕驹,你说什么?”

    童夕驹眼中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唇角依旧残留着笑意。

    “姐夫…”

    他闭上眼睛,满足的道。

    “我看到姐姐了,她来接我了。”

    什么?哈哈,这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弟弟,啊对,就是那天从混混手底下救我那个,跟我考了同一所大学。

    已经逐渐褪色的记忆中,有谁微笑着同他摆手,从身后拉出个桀骜不驯的大男孩。

    愣着干什么?和学长打招呼,你分到了他们专业。

    女孩回过头来。

    怎么样?长得和我很像吧,名字也很像呢,我叫童夕鸢,他叫童夕驹,就差一个字。

    从青葱岁月到工作年华,年轻的妻子站在记忆里,牵着他的手,笑着嘱托了他同一句话。

    “不要再计较他抢你英雄救美的事啦,以后我这个弟弟,就要请你多多照顾啦。”

    而步入婚姻殿堂的那天,那个一向不羁的大男孩也穿上了正装,郑重的将对戒交到他手里。

    “我的姐姐,以后就要拜托你照顾了。”

    曾经被誉为神童的天才跪在地上,泪水爬满脸颊。

    两个嘱托,他竟一个也没做到。

    地面上,传来嘈杂绝望的哀嚎。

    天空中,阳光照亮浮云。

    这些变化莫测的云离离聚聚,最终消散在晨辉中。

    原来他一直没变,还是像以前那般勇敢,留在了最风华正茂的年纪。

    奔腾的野马长出了翅膀,飞越地平线,成了一只无拘无束的鹰。

    秋天的最后一场雨落下来,气温骤跌。

    一夜之间,整个顺安似乎都被拢进了冬天的怀抱。

    穆晖裹着厚厚的毛衣,提着一大堆热气腾腾的炸鸡一头钻进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办公室。

    “炸鸡!快来吃炸鸡!今天谭哥大出血!”

    他激动的扯下脸上的口罩,喷出口哈气。

    随后穆晖眼睛就呆住了。

    “我的天哪——”

    露出一副惊讶到了极点的表情,浮夸的指着办公桌上一排散着热气的咖啡。

    “这是星巴克?我没看错吧?往常不都点蜜雪冰城吗,谭哥你不会背着我们中彩票了吧!”

    郇诚闭着双眼深藏不露,却还是没忍住,轻轻笑了声。

    “是我点的。”

    不出意外,穆晖挨了谭设君一拳,却依旧一边揉脑袋一边靠到边上,偷偷摸摸问吴骥。

    “郇哥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同样是当警察,他这么有钱呢?”

    吴骥咽下咖啡,冷笑一声。

    “你以为呢,郇诚家里的功勋叠起来都能当叠叠乐了,也是你这种菜鸡能比的。”

    穆晖:“?”

    房间内响起众多刑警嘻嘻哈哈的吵闹,谭设君青着脸,正准备穆晖揪走,却又被突如其来一个电话叫了出去。

    看着这鸡飞蛋打的一幕,郇诚抬手摸了摸咖啡杯口,转眸去攀谈沙发上另一道修长的黑影。

    “所以说,江北那边不用再过去了是吗?这案子就算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