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设君死死拧紧了眉头,他一手握着手机,另一手攥紧方向盘猛的一个急转弯。
“都是只违反道德,并没有触及法律红线的家伙?”
远在顺安刑侦大队办公厅的刑警点了点头,将一大批受害者的相关报道一股脑全都发了过去。
“没错,谭队,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酗酒家暴,或是喜欢故意损害公共设备和他人利益的中产阶级,还有一些曾经进过少管所,不学无术的青少年。”
谭设君暗骂了一声,猝然一脚油门。
“呕——!”
穆晖差点把肝都吐出来了。
他翻着白眼抓紧死死卡在脖子上的安全带,觉得自己将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上司飙车行为太野蛮,而被安全带活活累死的受害者。
曾经在公路上半路要求停车,给自己买矿泉水的领导仿佛黄粱一梦,穆晖挣扎着虚弱抬手。
“谭哥……慢点儿吧…我感觉我快要见到我太奶了………”
谭设君哪有功夫理他,他转过头换了个声线。
“慕光呢?他怎么说?”
慕光正坐在安静无比的洛英英车上,慢慢悠悠往江北分局开。
在洛英英第四次透过后视镜看他,并且再三提问需不需要提高车速的时候。
青年终于忍不住开口。
“没必要,赶过去也是等,动脑子这种事情在哪里不能动?”
洛英英有点惊讶。
“你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慕光掀起眼皮,扫他一眼。
“想不通,这件事也压根没必要想通。”
青年抬手敲敲耳机,将目光落在窗外。
“但如果你只是想要知道这起规模管家究竟是不是盐明镜的手笔,只需要检验一个东西就够了。”
当时并不在屋檐上,也完全没来得及询问当初具体情况的洛英英:“检验什么?”
后座响起慕光清冷的声音。
“吴骥,帮我查查,那些被绑架的道德败坏分子中,有没有几个刚从少管所放出来的小孩?”
由于太过社死,正缩在会馆里装鹌鹑的吴骥一拍脑袋。
“哎哟,我差点忘了,光顾着给老大发了,把你给漏了。”
想起青年那张被全面封锁的个人信息单。
吴骥一边敲击笔记本电脑,一边道。
“慕光,你什么时候把个人账号完善一下呗?老不在内线群里不是个事儿啊,我们发消息你老不知道。”
青年就跟没听到他说话一样,自顾自翻动屏幕页面。
“所以有没有?”
吴骥赶忙道,“有的,有的。”
就像往常一样,吴骥移动鼠标,不厌其烦的将群里的文件重新给慕光发了一份。
“一共有三个小孩,都是今年年初才从少管所里放出来的,现在估计也差不多该成年了。”
慕光黑棕色的瞳孔盯着页面上的三张证件照,许久,他微微勾起唇角。
“那什么……慕光,兄弟跟你商量个事儿啊?”
青年从沉思中回神,开口问道。
“什么事?”
吴骥欲言又止,他使劲搓了搓脸,才接着说下去。
“就是…那什么……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故作玄虚的吓唬我哈?我都要被你吓死了,不要拿兄弟的小命开玩笑啊。”
慕光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那笑声隔着一层通讯设备听得并不真切,但与他相隔咫尺的洛英英却真真实实感受到了那笑声的阴森。
简直就像一汪掺了冰碴子的硫酸,带着腐蚀性的阴暗和残酷。
微沸和融化同时进行,让人分不清楚究竟下一秒会飞溅还是会直接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