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组长,你指望一个会将人凌迟处死,或是逼别人吞下无数钢针直到被活活噎死——”

    慕光颠了颠手中的人皮衣,眼角流露出点讥讽,朝他冷酷一笑。

    “甚至将对方的皮剥下来做成衣服的疯子,会有什么常理的思维吗?”

    祁折花说不出来话了。

    青年语调中带着某种诡异到了极点的平静,让人听起来后背发冷,他抬起眼眸,注视着众人。

    “总而言之,现在就下定论还为时尚早,我们并没有办法确定凶手真正的作案顺序。”

    谭设君静了几秒,道。

    “探讨凶手作案顺序的事情先暂缓。”

    他抬起凌厉的眼,盯着这扇发霉的柜子。

    “我们现在的第一要务,是该去找杜霄汉那个混账问一问,他为什么要把一张人皮藏在自己家里。”

    …………

    “你们以为那是我想藏的吗?”

    自己名户下的房子搜出来了这种惨绝人寰的东西,杜霄汉基本是逃不了一顿牢饭了。

    “领导啊,我是真的冤啊,我就是一普通人,怎么会干这么危险恐怖的事儿呢?”

    杜霄汉手上的手铐哗啦啦的响。

    “我都说了好几遍了,真的是我一开门凶手就把那玩意儿放在我家门口了,这么吓人的玩意儿,我总不能就让她在门口这么摆着吧!”

    谭设君两条长腿搭在桌子上,嘴里叼着根快燃到底的烟。

    听到这话,他从烟雾缭绕中抬起脸来,随后朝杜霄汉嘲讽一笑。

    “撒谎撒上瘾了是吧,杜霄汉,你真把警察当傻子哄啊?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吗?”

    谭设君真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一切可笑至极。

    他堂堂顺安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亲自出马审讯,竟然一上来就听到这么可笑的笑话。

    “杜霄汉,年龄四十二岁,祖上三代都从事自由职业,但你们这一家可在顺安江北巷非常有名啊。”

    谭设君压低了音量。

    “我没有认错人吧?咱们大名鼎鼎的……”

    他直视着杜霄汉的眼睛,缓慢吐出了三个字。

    “人皮匠。”

    杜霄汉浑身猛然一震,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愣愣注视着他。

    谭设君确实无所谓的一咧嘴,悠然自得的躺回了椅子。

    “其实我们一直在思索,为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上访调查,却能把你们吓得举家搬迁。”

    椅子晃晃当当,谭设君指缝夹着香烟,慢悠悠的说。

    “不过有了经验,这个答案其实就非常简单。”

    谭设君看笑话似的看着杜霄汉。

    “那就是你们身上,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谭他设君一手随意撑在椅子把手上,另一手将烟灰一弹。

    “那么是什么东西见不得人呢?”

    谭设君像是在自问自答。

    “骨骼,肌肉,内脏,残余的肢体……我们几乎拼凑出了思燕婉四分五裂的所有部分,但独独缺少了她的皮囊和头发。”

    他把燃到了底儿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仍在燃烧的灰烬接触凉水,发出呲啦一声脆响,硬生生将杜霄汉惹得浑身发麻。

    “普通人?”

    谭设君忍俊不禁,他笑了笑,好似若无其事的追问杜霄汉。

    “杜先生,我们可不觉得一个普通人能有这么一手惊世骇俗的技艺。”

    话说到这里,杜霄汉已然是满头虚汗,他还在试图垂死挣扎。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件衣服…那张皮真的是我一打开门就出现在门口了的,和我们一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