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浑身上下都冷的几乎要发抖。

    慕光一脚将他活生生踹进了剧院楼下一层的房间。

    孔惊堂手指一阵阵钻心的疼,他挣扎着爬起来,刚刚抬起脸。

    “咔嚓”

    只听一声枪械的脆响。

    就见慕光将一把漆黑如墨的手枪抵在了他额头上。

    孔惊堂不可思议的愣在原地。

    雨还在响。

    枪口在雨夜中闪着寒光。

    “这么渴望死亡?”

    孔惊堂几乎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他听见耳边传来的细微而又清脆的,上膛的声响。

    青年用一种平静而冷漠的眼神凝视着他。

    “不用着急。”

    慕光轻轻一笑。

    “因为我早晚会杀死你。”

    孔惊堂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

    慕光毫无触动,闪电闪在他们旁边的窗外,给眼前人镀上一层锋利的边。

    “而在此之前,你都必须好好活着,毕竟今天是我救了你的命,你欠我一条命。”

    青年眼中带着轻挑与恶意,他缓声道。

    “孔惊堂,你的命是我的,我会杀死你。”

    孔惊堂嘴唇由于急剧的难以置信而微微发颤。

    “你……”

    “砰——!”

    悠远而绵长的枪声在雨夜中回荡,剧院楼楼顶的警方迅速判断出枪声的方向。

    随着头顶一阵训练有素的脚步声急速响起,又急速消失,慕光将瞬间调转了方向,将枪口对准窗外的手枪缓缓收回来。

    他轻俯在已经完全僵住的孔惊堂耳边,语调平缓而冰冷。

    “我会杀死你,用时间。”

    …………

    顺安市迎来了整个春末夏初最大的一场暴雨。

    天仿佛是破了个口子,雨水倾盆而下,像是要将连环杀人案所蕴含的所有罪孽都洗刷干净一般,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

    但在一个星期之后,雨停了。

    雨总是会停的。

    吴骥推开刑侦办公厅的门。

    他理了理手中的报告。

    “白堕的恢复状况很好,内脏没有受损,手术也很成功,医生说除了头部的伤口需要再恢复一段时间以外,已经没有其他问题了,随时可以出院。”

    剧院的楼其实没有那么高。

    况且在孔惊堂人为减少了一层高度之后,就只剩下了三层。

    由于白堕背部先着地的姿势分散了大量冲击力。

    再加上他本人当时已经由于头部受伤而陷入昏迷。

    并没有做出想清醒者坠楼时由于惊恐而产生的手脚大幅度挣扎。

    因此手脚也没有骨折受损。

    谭设君沉默了几秒,肃穆道。

    “法院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实行了开庭延期,虽然审判结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案件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和白堕对照。”

    吴骥看着他。

    “但是白堕并不配合对吗?”

    谭设君露出个无奈的表情,燃起根烟。

    “他是打心底的认为自己弄死了这么多人没有一点错。”

    吴骥哈哈一笑,指了指天上红蓬蓬的太阳。

    “我也觉得他不会认罪的,除非现在立马由晴转阴下雷阵雨。”

    哗啦啦啦啦——

    窗外先是响起一阵闷雷,随后瓢泼大雨滂沱而下。

    吴骥:“……”

    谭设君:“……”

    办公厅里的其他警员:“……”

    “我干你先人吴骥!你这个乌鸦嘴!老子好不容易等到放晴刚晒的衣服!”

    刑侦大队其他警员拍案而起,怒吼一声,抬腿就顶着倾盆暴雨冲出去拯救衣服。

    谭设君简直对刑侦大队这只乌鸦无语了。

    他觉得有必要和上层打个报告,提议一下,不要什么让奇奇怪怪的东西都进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