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高高在上的舞台中有什么东西像玻璃一样破碎。

    像是被教会践踏于尘埃之中的灵魂。

    像是被神学摧残侮辱到极致的人格。

    终于。

    1633年6月21日。

    罗马宗教法庭举办最后一次审讯会。

    审判者冷酷的道。

    “教皇说过,必要时刻可以动用酷刑。”

    鞭打、断肢、车裂、火刑……

    走投无路的伽利略,被迫向教会低下了他的头颅。

    “我的命运掌握在你们的手中,我错了,听从你们的处置吧。”

    于是深蓝色的长袍在灯光的变换下逐渐褪色,最终化成了一袭“悔罪者”的白袍。

    罗马圣多米尼加修道院门前坚硬的石板上。

    那具孱弱的身躯强忍着关节炎的剧痛,匍匐在地。

    “我承认……我所发表的一切关于日心说的科学,全部是错误的……”

    他接受着人类史上最残酷的审判。

    众多教会成员满意的目光落在伽利略身上。他接受着人类史上最残酷的审判。

    如芒在背。

    有鞭声在空中响起。

    “接着说。”

    教皇道。

    那深蓝色身影的声音听起来痛苦而疲惫,他一个字一个字亲口否认自己的信仰。

    “当我听到有谁受异端迷惑或有异端嫌疑时,我保证一定向神圣法庭,宗教裁判员或地点最近的主教报告……”

    教会成员笑起来,将一纸判决书呈到那身影面前。

    “那就请你签字吧,我们伟大的科学天才。”

    ——哐当!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巨响轰然爆发!

    “住手!”

    伽利略握笔的手僵在原地,他震惊的抬起头。

    一名中世纪服装的年轻学生举枪而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被愤怒烧得通红。

    “收回你们的判决书!我的老师没有错!”

    长夜难明。

    时间按下快进键,被教会残害许久的科学家前夜先知般地揭示高呼:

    上帝已死!

    舞台让所有人为之一震。

    审判者眼中浮上惊愕之色,拂袖怒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抓住他!”

    “我看谁敢?!”

    年轻学生大喊一声。

    冰冷的火枪口瞬间直直对准审判者的额心!

    那上膛的声音听起来逼真至极。

    或许本就不熟悉枪械构造的舞台剧演员和观众无法分辨,但刑侦大队的刑警却几乎是瞬间就神经紧绷。

    ——这是真枪!

    吴骥站在幕布之后,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住饰演伽利略的演员。

    “报告谭队,枪并不在白堕手里!”

    剧组后台已经被警方完全控制,但在刑侦大队赶到之时,最后的舞台已经拉开了帷幕。

    谭设君站在二楼观众席上,手里紧紧握着对讲机。

    “舞台的下一幕就是伽利略的学生对审判者开枪!”

    没人知道白堕手中的枪支有多大威力,那是气枪?火枪?还是像填满了钢珠一样的散弹枪?

    警方根本不敢上台。

    握枪的演员完全不知道自己手中拿着什么。

    一旦枪支在受惊的舞台剧演员和台下杂乱观众中走火,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科学与神学在碰撞,真理和教会在僵持。

    虚幻与现实都是夜深似墨,二者在此刻重叠。

    随着舞台情节高潮的来临,台下所有观众都提起了一口气,没人知道接下来的故事会怎样发展。

    就在这所有人的神经都拉紧到极点之际,一个一直隐在最后排的红衣主教忽然脚下一动。

    下一秒,一道寒光如雷霆闪电般割开巨幕!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撞击在年轻学者手中的火枪之上,硬生生将那危险的火枪击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