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就像是嗜血的毒兽,在暗中犹豫打量着,要从哪个部位将他一击致命。
省虎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道。
“那又怎么样?刚好,我就在警察局住下了,什么凶手什么犯人又能拿我怎么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
慕光幅度极轻地摇了摇头,抬手示意穆辉出去。
等到审讯室彻底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
青年才俯身靠近了他,带着笑意开口。
“我的意思是说——你见到了我,凭什么还认为自己能活着出去?”
省虎瞳孔一瞬间放大了,他像被野兽盯住的猎物,浑身上下霎那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你,你不是警察吗?”
慕光眯着眼轻轻一笑,语速缓慢。
“逢场作戏,哄哄条子的鬼话你也敢相信?”
省虎浑身一抖,震惊的抬起眼来。
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已经剪去了那头丝绸般的长发。
但那双眼睛却依旧冰冷残忍,省虎透过眼底,都能看到对方来自灵魂深处无穷无尽的杀意。
塔罗大阿尔卡纳的总管,在向他当初的逃跑追责。
省虎想起当初从湄公河里捞出来的,那具被鱼群啃的白骨粼粼的尸骨,刹时间惊慌失措起来。
“慕警官!不,不对……慕总管!你听我解释,我当初不是故意要跑的,都是那个蛇头……他!”
“嘘——”
慕光嘴角含笑,将指尖抵在唇上。
青年的声音低沉好听,如同传说中久居深海的塞壬。
“我不在乎你到底在担忧些什么,所有人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慕光语速不紧不慢,仿佛不是在查案,而是在看一场好戏。
“但你要想清楚,省虎,死在追杀你的凶手手里还是死在我的手里,哪个会更舒服一点。”
慕光冰冷刺骨的寒语中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一步步诱导着对方从嘴里吐出他想听的话语。
“或许你还有另一条路可走。”
省虎浑身上下都不受自己控制的打着拍子,他战栗着抬起脸来,对上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睛。
青年压低了音量,语气中带着残酷的怜悯。
“我需要获得这些警察的信任,如果你能吐出对我有用的线索,那么你曾经逃跑的往事可以一笔勾销。”
在省虎呆愣的眼神中,慕光轻飘飘的直起身。
审讯室的门嘎吱一声响了。
青年游刃有余的笑声逐渐在空气里消散。
“好好考虑一下吧,省虎,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也知道,慢条斯里和给个痛快存在多大区别。”
………
警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由于孔惊堂突如其来的插手,慕光的钓鱼计划泡了汤。
更为糟糕的是,袁霄汉,黄骙以及卫显允身份信息中的籍贯详细地址——“桂花村”。
完全找不到。
几名受害者的老家,也就是桂花村在山沟沟里,离顺安十万八千里远。
季霄不远万里带着刑警队员从大山走进深山,晕头转向的绕了整整一个星期。
别说“桂花村”,连一棵桂花树都没找着。
找籍贯地的线索再次中断,警方兜了一个大圈子,最终还是不得不走了慕光的老路。
“孔老师坚决不允许,将疑似为凶手下一个目标的嫌疑人当做诱饵放出来,所以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洛英英蹲在地上,将最后一层充气服仔仔细细捂好,抬头露出一个肯定的眼神。
吴骥两眼发直,对天长叹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