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慕光总是能随机应变的找出很多种理由。

    他神色不变的说。

    “我有洁癖,不喜欢碰别人戴过的东西。”

    慕警官的洁癖在整个市公安局都是远近闻名的。

    别人穿过的衣服不穿,碰过的东西不用,连他自己平时的洗手液都是自备一套。

    穆辉哦了一声,转过头去,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慕光唇边勾起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弧度,他轻轻一笑,靠在座背上,视线不经意扫到了后视镜。

    负责开车的刑警似乎有点怕他。

    只不过不小心跟他对视一眼,就立刻额头冒汗,慌张的移开视线,车速度加快了不少。

    青年了然的移开了目光,他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草木,眸色冷清若谭。

    卧底英雄归来,这本来是一个值得令人称赞的光荣。

    但做卧底做到他这种组织二把手,杀人如麻恶名在外的地步,那可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反社会型人格是铸成犯罪案件嫌疑人的高频者,警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和这类人做斗争,有点成见也是意料之中。

    再说,缅甸听到他名字就发抖的人都不在少数,警局有这么一两个怕他的,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慕光这样想着,心中却又泛起一股自嘲和无奈。

    却又带着些许诡异的说不出的满意。

    他不懂得战友间的情谊,也不明白同伴间的信赖。

    但他清楚的知道。

    畏惧——比信任更长久。

    由于后排坐着尊惊天地泣鬼神的传奇,开车的刑警汗流浃背。

    他既紧张又敬畏,一脚油门轰到底,以开火箭的速度迅速把他们送到了案发地。

    穆辉一下车就吐得昏天黑地。

    寺庙外还有一大群警察跟他吐的不相上下。

    穆辉搞不清楚状况,他艰难的抬起脸来,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慕光。

    “慕哥,你就不晕车吗?”

    慕光淡淡的看了他一撇。

    他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就没有不难受的时候,不过这种程度的不舒服,尚且还在忍耐范围之内。

    慕光表情没有一点变动,抬手指了指寺庙外一辆拉杂物的老旧三轮。

    “那就是我心中的豪车。”

    穆辉:“?!”

    穆辉眼睛快瞪成了鹌鹑蛋,但很快鹌鹑蛋就要进化成鸭蛋了。

    原因无他。

    只是寺庙中第二个受害者的死亡实在是太倒人胃口了。

    “第二名受害者名为黄骙,死因是利器扎入脖颈动脉导致的出血过多。”

    郇诚站在巨大的佛像旁边,脱下那双染血的手套,让开身子露出案发现场的惨状。

    受害者仰面倒在地上,四肢僵硬地伸向天空。

    就仿佛是林正英拍的僵尸恐怖电影走进了现实。

    男人臃肿的脖子上刺着十个血淋淋的窟窿。

    他死不瞑目,脸上的表情恐惧到了极点。

    像是被僵尸戳死的,又仿佛是被索命的厉鬼活脱脱吓丢了魂。

    慕光平静的眸子淡淡注视了那句面露惊恐的尸体一会。

    “不是说死因是失血过多吗?”

    他转过身来望着郇诚,那副安然的姿态像是课堂上在质疑习题册答案的学生,和周围吐的一塌糊涂的警察格格不入。

    “现场出血量看起来并不高,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长明寺毕竟是本地相当有名的寺庙。

    求姻缘,求财运,求仕途,无一不灵,每天都有无数游从外地赶来上香拜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