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座位上愤怒的站了起来,像是准备和机组人员好好理论一番。
但就在他撸起袖子的同时,他头顶音箱顺霎响起。
“我是本次航班乘务长,现在有一个孩子需要立刻搭乘本次航班前往光明市医院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乘务长握着麦克风的手在颤抖,她环顾着机舱内神色各异的乘,恳求道。
“我们需要腾出十一个商务座位,请问有哪些乘愿意搭乘明日的飞机?本公司愿意提供一切延误行程服务,尽可能补偿您的损失!”
乘务长的腰深深弯下去,她深深向机舱内的乘鞠了一躬。
“谁的家里都有孩子…请各位帮帮他!”
泪水顺着乘务长妆容精致的鼻尖往下淌,她忍着哭腔,颤声道。
“有没有谁愿意帮帮他!”
嗡——
飞机即将发动的声音在跑道上嗡然作响。
检票机器再次开启,原本阻碍人们通过的挡板在此时此刻深深隐进凹槽。
登机口电子门轰然打开,露出通往前方一条柔软敞亮的廊桥通道,如同心脏输送血液的冠状动脉。
正在源源不断向这条年轻的生命输送新鲜的血液。
吴骥双手紧握栏杆,连同医护人员一起推着担架床一路向前飞奔。
他们路过许多零零散散,服饰打扮各异,刚刚自愿放弃座位从飞机上走下的旅。
也许是已经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他们的步伐已经不再像原先赶飞机时那样焦急。
这些素不相识的乘长着完全陌生的脸,他们或是拖着行李箱或提着公文包。
却同样不谋而合的在同他们迎面相逢时微微放慢脚步。
“祝你们一路平安。”
“手术一定要成功啊!”
有人停下脚步或摘下帽子。
“Haveasplendidvoyage!”
“加油啊!一定不会有事的,加油!”
吴骥眼角湿润了,他脚下生风不敢停下步子,鼻子却酸的不行,只能埋着头,不停地朝那些人点头致谢。
不知道哪个护士哭着说。
“谢谢你们,我替这个孩子谢谢你们!”
慕光也跟着在跑。
实际上他根本还没有缓过神来,思绪仍停留在发出警报的安检门。
他完全是下意识的跟着担架床在跑。
他已经在这场抢救中发挥不上任何作用,按理来说不该在去座位紧张的飞机上占一个位置。
但却被刕炎对着安检人员急切的解释了什么硬拉了过来。
担架床轱辘“嗑嘣”一声撵过和廊桥的接口。
早已守在机舱门的乘务人员迅速接过医生手中的仪器和吊瓶,将林青山推进了飞机。
神色恍惚的慕光被刕炎猛地一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两脚就已经结结实实踩在了机舱地面上。
机舱门关闭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慕光踉跄了一下,抬眸注视着机舱中的乘。
此时此刻,距离原本的起飞时间已经延误了近半个小时。
但没有想象中的埋怨和争执。
这些乘只是静静的望着他们这些造成飞机延误的“罪魁祸首”,脸上甚至带着关切和担忧。
慕光怔在原地。
由不同颗心脏汇聚在一起的善意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言辞。
机舱中这些职业不同,形貌各异的陌生人在此刻不约而同的腾出一条畅通无阻的过道。
配合着通乘务人员的工作一起,为这行人腾出了机尾近一半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