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伤了,你难道要抛下受伤的战友跑到我这来凑热闹?”

    季霄沉甸甸的目光在青年身上兜了一圈,但青年除了脸色格外苍白之外,并没有什么端倪。

    季霄着实没从青年脸上看出什么,他眼神中划过一丝烦躁,偏过脸挠了挠头,坚持道。

    “那也不行,前辈身体不好,我不能放让前辈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一个人走。”

    慕光深感今天的季霄真是格外难缠,他微微有些不悦道,“季霄……”

    “哎呦喂,多大点事儿?我跟他走一块,季霄你自个儿一个人找不就行了?”

    乾天亦脸上浮现出巨大的无语,他呲着牙一把揽住青年肩膀,随后当着季霄的面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我多大本事你心里还没底?别不放心了,真出了什么事你的宝贝前辈还有我护着呢,赶紧走吧,你一个人爱上哪找上哪找。”

    季霄目光锐利,他脸色眨眼间冷下来,脱口而出。

    “有你在我更不放心!”

    乾天亦冷笑一声,扣在慕光肩头上的手紧了紧,他转过头去咨询慕光的想法。

    “兄弟,你没意见吧?”

    慕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说实话,是有意见的。

    两个病号加在一起,不知道是谁照顾谁。

    青年腕骨折断的右手深藏在口袋中,早已痛到麻木。

    他面上不显,可偏偏神智却又极为清醒。

    钻心的疼痛感无时无刻不在神经末梢疾驰,大脑检测到了身体受损的信号,正一刻不歇的不断发出警告。

    可惜身体的主人早已习惯这种发麻的痛感,对这些警告熟视无睹。

    慕光平静的移回视线。

    他道,“可以。”

    季霄的神色一下子落寞下去。

    季霄总是不知社交距离的靠的他太近,慕光没有把握能在他面前将这样的伤势一直藏到最后。

    借着昏暗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青年将折断的右手往口袋深处隐了隐,转过头神色如常道。

    “我们不会走的很快,如果碰到了什么棘手的情况,记得要叫我。”

    慕光微微偏过头看了季霄一眼。

    他眉眼冷峭,干净利索的面部线条在暗灯下呈现出诡谲的光影,像是古老故事中的精怪,拥有多智近妖的智慧。

    那双白皙又灵巧的手,能够解开这世界上所有复杂的机关。

    青年看着他,笃定道。

    “我会来救你。”

    昏暗的色调渐明,随着一声闷雷般的惊响,怒气冲冲的谭设君铁青着面色一把掀开公安局的门。

    他像是被点燃的煤气炉,整个人徘徊在爆炸的边缘。

    谭设君一把将手中的数个铁钉拍在桌子上,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解释!”

    值班的民警满头冷汗,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铁钉又移回面前男人愠色的脸上。

    值班民警咽了口唾沫,颤抖道,“谭队长,你先冷静……”

    “冷静?”

    谭设君盯着他冷笑一声,却笑得值班民警头皮发麻。

    谭设君抬手指向大厂的房门外微亮的天色。

    “现在马上天都要亮了,老子的队员和任务对象连根头发似的消息都没找到,你让我冷静?”

    谭设君漆黑如墨的眼眸深处翻涌不息,像是酝酿着暴风雨的怒海。

    “来来回回在你们这倒腾换了三次车,都在半道上被扎破了轮胎,而你们现在连个说法都给不出来……”

    谭设君危险的眯起眼睛,将这被耽误了几个小时的原由徐徐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