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曾经,就单论胡考这个案件。
尽管没有到让人扼腕激叹的地步,但目睹了这样一出悲剧,人心里多多少少也是该有一些触动的。
但慕光……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气质清冷的青年平静的说,仿佛这出悲剧在他眼里没有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慕光摘下了披在肩膀上的外套,轻轻搭在谭设君的手臂上。
青年垂着眸,浓密的眼睫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案件还有很多收尾工作要做,而这个问题不是你们该关心的。”
慕光近乎冰冷的拒绝,但还没等谭设君等人觉得不适,已经转过身的青年就又回过头来。
皎洁的月光下,肤色苍白的青年向他们轻轻一笑。
那个笑容温柔又疏离,就好像冰冷的假面下,有什么难言之隐而无法像他们解释一样,和往日那些讽刺的冷笑和假笑截然不同。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深处悄无声息的破裂开了一般,慕光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似的遥远。
“天快要亮了,我要休息了。”
郇诚神色一愣。
黎明的光芒落在市公安局院前的瓷砖上,他这才意识到,这漫长的黑夜已经要过去了。
已经走出了两步的青年又笑了笑,他道。
“还有,各位,元旦快乐。”
谭设君如同反应过来一般,他惊讶的看向曙光破晓的窗外。
天空已经不知何时飘下了雪花。
啊。
原来,今天已经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了。
元旦到了。
顺安人对元旦这件事还是很重视的。
就连往日忙的要死的市公安局,都为了这一天早早筹备起来。
当然,这些“早早筹备”庆祝节日的人里面,并不包括零零七的谭设君等社畜。
谭设君只觉得自己从警十几年来,从来没接触过这么复杂,多变,又拖沓的案子。
如今在众多警察加班中尘埃落定,谭设君简直感动的要喜极而泣,巴不得立马瞬移回家,完成所有警察共同的业余爱好——“补觉”。
但偏偏这样辛苦的谭大队长还是被领导强行留了下来。
洪局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的道。
“小谭啊,我知道你们刑侦部最近辛苦,所以也一直没来得及和你们说这件事……”
洪局一张嘴谭设君都知道这老登后面要说什么话,他无声的翻了个白眼,道。
“得了吧,洪局,你还是趁早放弃吧,刑侦队不会上台瞎胡闹,给你们跳什么兔子舞的。”
洪局的眉毛一下子皱起来。
“你这孩子,什么叫瞎胡闹?这是咱们市局的传统。”
谭设君眯着眼盯着年过半百的老局长,只觉得后槽牙痒痒。
传统个屁。
你就是想看老子出丑。
洪酊可以说是看着谭设君长大的,因此自然而然,他也没错过谭设君小时候每一个不堪回首的黑历史瞬间。
而最令谭设君火冒三丈的一次。
就是在为了一个案件,二人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争吵之后,洪局“不小心”将谭设君小学毕业时,带着毛茸茸的兔耳朵发饰,去舞台上跳舞的照片遗漏在了市局走廊。
又“不小心”被某一个市局的同事发现捡起来。
谭设君大概这辈子忘不了,那个和往常一样风平浪静的早上,当自己打开办公室门时,喜提的新绰号。
“兔子警官。”
时间回到现在,兔子警官谭朱迪……不是谭设君面无表情的低垂着眼,盯着侃侃而谈的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