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浆连带着碎肉四溅。
慕光眼睛眨都没眨。
人血都见多了，何况猪血呢？
满身血腥气的老人抬起脸，目光锐利如鹰。
“市局的警察？”
陈平的目光夹杂着审视。
“你们来找我干什么？又是为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慕光一顿，点了点头，道。
“是的，我们现在怀疑他跟一桩凶案有关。”
陈平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他脾气显然不太好，闻言直接拉灭了店铺的灯。
他抬手将一块刚剁好的猪肉摊平在柜台上，道。
“行了，家丑不外扬，你们进来说吧。”
慕光感谢般微微颔首，掀开门帘子走了进去。
“我去，谭哥，你们队新来的哥们儿胆子挺大啊，连个枪都不配，就敢眼也不眨，走进嫌疑犯家属的店铺？”
谭设君推了吴骥一把，拧了拧眉心道。
“光天化日，他还能把你当猪肉馅剁了不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赶紧进去。”
刚踏进店门，慕光就觉得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小店环境简陋，还请各位警官不要嫌弃。”
陈平耸拉着脸，给他拉开一把椅子。
慕光礼貌疏离的一点头坐下来，道。
“不会。”
陈平仍保持着戒心，浑浊的老眼中流露着猜忌。
“你们来找我儿陈立农，是有什么证据吗？”
慕光扬颜一笑，他表情仍十分轻松，慢悠悠的跟老人打太极
“您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说我们怀疑令郎跟这起案子有所牵连，并没有说他就是杀人凶手。”
陈平布满皱纹的唇角轻轻一动，他摆摆手，道。
“你们不用跟我来这一套，我知道我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有什么话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吧。”
慕光眼神微微一凝，道。
“令郎离开戒毒所之后，都做了什么事，又去了哪里呢？”
陈平倒了杯茶，垂目道。
“不清楚，因为他屡教不改，我们大吵一架，之后就没再联系过。”
慕光纤长的睫毛轻微一眨。
“是吗？”
他偏首道。
“或许，您还记得程风街派出所的朝首阳警官吗？”
陈平苍老的眼皮微微一跳。
慕光紧盯着他的脸，唇边仍浮着一丝得体的笑意，语气平淡的就像在阐述一件平常的琐事。
“他死了。”
陈平手下猛地一抖，茶水泼在桌子上。
慕光语调毫无变化，他仍然云淡风轻的说。
“朝首阳死在自己家中，胸口被人插了一把水果刀，一个熟络的邻居过来给他送特产，这才发现他的尸体报了警……”
陈平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慕光眼底带着笑意，他随口道。
“如果不是他平时人缘较好，可能在自己房子里臭了也没人发现……”
“够了。”
陈平抬起手扶住额头，打断他。
“小朝他，是什么时候……”
慕光脸上的笑淡下去，定定的注视着陈平，道。
“上个星期。”
老人痛苦的用手遮住眼睛，他狠狠揉搓了两把，道。
“杀他的人，不会是陈立农。”
慕光眉间轻挑，不置可否。
陈平缓缓放下茶壶，拿过一旁的抹布把淌水的桌面擦干净，道。
“我承认，陈立农确实是一个调皮捣蛋，不学无术的孩子，但他还没有杀人的胆量。”
在旁边做笔录的吴骥压低了眉眼，道。
“这些情况我们自会核实，请问您知不知道陈立农上个星期在哪里？”
陈平抬头看了吴骥一眼，表情似乎有些迟疑。
谭设君俯下身来严肃的劝他。
“陈先生，请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这不仅是为了案情侦破，也是为了尽快洗脱你儿子身上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