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检验室内各种仪器工作如常,但宽阔的室内却空无一人,显然是二队队长冷梦洋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

    郇诚线条流畅的面孔上此刻挂着一副护目镜,他埋下头,神情认真严谨。

    “与案发现场推断一致,死者遗体完整,未发现遇害前做出任何抵抗的痕迹,而且从尸检报告来看,尸体内也未发现任何安眠药物的残留。”

    “凶器呢?”

    站在他身后倚着桌子的慕光问道。

    郇诚缓缓摇了摇头,道。

    “凶器刀柄干燥,没有水洗或擦拭的痕迹,并且只存在着受害者的指纹。”

    慕光的眼神冷下去。

    “冷队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只看尸体的话,确实很像自杀。”

    郇诚转过身来,道。

    慕光黑白分明的瞳孔凝视着他,绝对理性的目光中不掺杂任何温度。

    “可你我都知道这不是。”

    慕光站直身子,他今日仍然没穿警服,披着一件毫无装饰的黑衬衫。

    慕光所站的位置正巧空调风口,空调风掀开他的衣领,露出下面一截白暂的脖颈。

    那脖颈上还带着一道浅浅的伤。

    郇诚微微一怔神。

    慕光没发觉到投在自己脖颈上的那道眼神。

    接着开口道。

    “现场乍一看像是他杀,但在勘察之后,又很容易判断为自杀案,这很可能是凶手刻意为之。毕竟……自己推断出的真相往往更可信。”

    郇诚闭了闭眼,他解下护目镜,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我们需要证据。”

    哐当——!

    尸体检测室外突然传来剧烈开门的声音。

    慕光诧异的隔着检验室透明的玻璃墙转头望去。

    “慕哥,郇法医!受害者的家属到了,谭队让你们赶快过去!”

    慕光与郇诚不解的对视一眼。

    受害者的家属到了,但这跟他们俩有什么关系?他们既不负责审讯又不负责答疑,叫他们过去难道能帮上什么忙吗?

    慕光很快就明白为什么穆晖会急匆匆的叫他们过去了。

    冷梦洋要负责现场维护又得挨家挨户调查走访兰苑小区内的住户,忙的不可开交。

    刚把他们送到警局,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而好巧不巧这时受害者的家属,一名自称是朝首阳女友的年轻女孩找上来。

    痛哭流涕的表示自己的男友不可能就这毫无征兆的突然去世。

    慕光站在接待室门口,郇诚已经脱了手套和白大褂,坐在里面苦口婆心的安抚受害者家属的情绪。

    慕光冷冷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谭设君,眼神中带着点令人难以察觉的嫌弃。

    是的,没错。

    多亏了他们这位凶神恶煞,痞里痞气,满身不务正业流氓气息的队长。

    小姑娘原本就悲痛欲绝的情绪雪上加霜,硬生生被他吓到抽泣不止。

    慕光眯了眯眼,忍不住问道。

    “谭队,你究竟跟她说什么了,怎么把人家吓成这副样子?”

    谭设君脸色红绿交替又续而变得铁黑,五花八门活像在脸上开了个大染坊。

    他压抑的说道。

    “我能跟她说什么,不过是安慰她人死不能复生,还特地询问了一下她知不知道她男友生前一些鲜为人知的消息罢了。”

    慕光无语的注视着自家队长,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谭设君双手撑在桌子上,叼着烟审问受害者家属的模样。

    ……接待情绪低沉的受害者家属,不应该第一时间安抚对方的情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