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法医…我觉得你说的在理…啊,我的车要来不及了…”

    怪不得,怪不得几秒钟之前柳依依还迫不及待的对案情进度刨根问底,而在听完他的疑问之后却迅速找借口离开。

    残留在案发现场的口红痕迹,对蔡茵子回国问题的存疑……

    或许对普通的不知情者而言无所谓,但对不小心留下致命失误的凶手来说。

    他的问题中已经暴露了案件中最关键的证据!

    迟来的顿悟混着稀薄的氧气从收紧的气管中灌进肺部,郇诚瞳孔瞬间放大。

    “郇诚!你怎么了?”

    一道蕴含着怒气的威声在耳旁如惊雷般炸开。

    郇诚慌乱的抬起头,冷汗刷的渗透后背。

    “李局,我……可能说错话了。”

    郇诚的音调中泛着诡异的颤抖,他面色苍白,注视着李局的眼睛。

    “柳依依,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李局目露骇然。

    但还未等他说什么,办公室半遮半掩的房门,便在今晚再一次被哐当一声推开!

    实木制的房门狠狠撞在墙上。

    莉迪弯腰扶在门框上,她双脸涨红,面上满是慌乱失策,喘着粗气道。

    “不好了!李局!既报歌不见了!”

    郇诚脑袋嗡的一声巨响。

    眼中的难以置信几乎要溢目而出!

    “什么?!既报歌不见了?”李局一把推开椅子,拔高声调道。

    莉迪点头如捣蒜,她六神无主道。

    “既报歌在招供以后,我立马打电话将情况报告给了队长,就短暂的离开了一下审讯室,这前后不过几分钟,等我回来的时候,既报歌就已经不见了!”

    郇诚倒吸一口冷气,抬步冲下楼梯。

    窗外狂风呼啸,深色的天际上乌云密布,一场磅礴大雨蓄势而发。

    郇诚站在审讯室门口,不可置信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审讯室。

    冷色调的审讯室中灯光已经打开了,那个精致的奶油蛋糕还摆在桌上。

    燃尽的蜡烛只残下焦黑的灰烬,雪白的奶油上糊满蜡油,显然已经不能吃了。

    “郇法医……”

    莉迪担忧的站在门口,小声叫道。

    郇诚没有答应。

    他扶住审讯桌,腹部无端抽搐,在这惊世骇俗的巨大打击之下,他嘴唇都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手下的桌子有些不对。

    郇诚蹲下身,弯腰上审讯桌下方探进头去。

    一个外表漆黑的小型机械,正牢牢附在昏暗无光的审讯桌死角上,发出微弱的红光。

    郇诚反常的沉默下来。

    他没有转过身,就这么背对着门口的莉迪道。

    “莉迪,设备更新以后审讯室的信号屏蔽器屏蔽范围是多少?”

    莉迪有些不解,但还是回答他道。

    “一百五十米左右。”

    郇诚猝然闭上眼。

    一百五十米,他刚才出门向李局拨通电话的距离远远不足一百五十米!

    那个时候,审讯室的信号屏蔽器就已经被破坏了!

    郇诚缓缓转过身来,手中盛着那个黑色的小机械。

    莉迪呼吸一窒。

    窃听器!

    审讯室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莉迪哭丧着一张小脸,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慌乱。

    “怎么可能……?!审讯组今天在既报歌受审之前做检查的时候还没有问题!这种东西是什么时候混进市局的?!”

    莉迪突然一愣,记忆如同闪电般炸过脑海!

    “是那个时候……”

    莉迪目光呆滞,口中下意识的缓缓道。

    “是今天下午,柳律师来审讯室做法律咨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