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棠没让李德福把炉子搬来寝殿。
嫌麻烦。
让李德福差人往火盆里添加了烧的通红的炭,又去御膳房拿了一口小铁锅。
李德福活了一把年纪也是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幸得以见识在皇上寝殿里做饭。
多开眼界!
火盆上放着一口小铁锅,里面煮着面条,还加了煨制过的肉丝和白菜丝。
虽食材简单,可是看着却是有食欲。
淡淡的香气在寝殿内弥漫,李德福不知道偷偷的吞咽了几次口水。
“面条煮好了,把碗拿过来吧。”
陆海棠用筷子搅拌了一下,开口吩咐。
彩月刚要帮着拿碗,李德福先一步捧着碗过来。
“娘娘,还是老奴来吧。”
“给本宫吧。”
陆海棠也算是看出来了,小皇上就是想奴役自己。
一定是晋王在小皇上面前炫耀了,小皇上才会偏执的要在他寝殿里煮面。
如果让德公公帮着盛面条,说不定小皇上一个不满意又要重新煮一次了。
陆海棠亲手挑了一碗面,盛面汤的时候问:“皇上是坐在桌子前用膳还是就在龙榻上?”
徽宗帝一副虚弱病娇模样:“朕觉得昏昏沉沉,怕是都坐不稳。”
陆海棠:刚才叫人的时候可是没这么虚弱。
“那皇上就靠在龙榻上用膳吧。”
陆海棠说着,端着面来到龙榻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靠在龙榻上的徽宗帝,似笑非笑的问:“皇上可是有力气吃面?”
不会说连自己吃面条的力气都没有,想让她一口一口的喂到嘴里吧。
如果是的话,她真不一定能控制住不把面条扣在小皇上的头上。
“拿给朕吧。”徽宗帝有气无力的伸出手。
彩月很有眼力见的拿了承盘过来,陆海棠把面放在承盘上,一并放在徽宗帝腿上。
“娘娘,您也跟着皇上一同用膳吧,这面要趁着现在,再放上一会就坨了。”彩月也盛上一碗热面。
“爱妃不如跟着朕坐在这龙榻上用膳?”
徽宗帝扶着承盘,向里面挪了挪。
不只是彩月傻眼了,李德福都跟着傻眼了。
皇上怎的这般反常?
暂且不说龙榻只能皇上一个享用,就是在龙榻上用膳这样的事、也想得出来?
陆海棠嫌弃的看了徽宗帝一眼:“多谢皇上的好意,臣妾坐在桌子前用膳就行了!”她又没病。
刚转身要走去桌前,就听得李德福一声惊呼。
陆海棠本能的转头,看到面碗里的汤洒到了承盘上。
是徽宗帝身体虚弱,没有拿稳。
李德福帮着把承盘扶稳了,转过来求助的说:“娘娘,您就跟着皇上在龙榻上用膳吧!”
皇上故意把面汤弄得洒在承盘上,您又不是没看到。
陆海棠心里清楚,自己拒绝的话小皇上指不定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只好也抱着个承盘,跟着徽宗帝排排坐,靠在龙榻上吃面条。
两人腿上还各自盖着锦被。
画面很是——美好。
嗯,就是美好。
皇上和良妃娘娘坐在一起用膳,画面当然只能是美好了。
李德福这样的在心里宽慰自己。
陆海棠煮了一小锅的面,带了彩月和李德福的份量。
和徽宗帝坐在龙榻上吃面的时候,让彩月和李德福也跟着一起。
李德福不肯。
彩月推迟了之后见着徽宗帝也开口,便盛了一碗面去了寝殿的外间。
李德福见状,最后也是厚着张老脸端着一碗面去了外间。
徽宗帝足足吃了两碗面。
把碗放在承盘上之后忍不住的夸赞:“这面是朕吃过的最为美味的了。”
陆海棠就呵呵了。
“臣妾记得昨天晚上皇上在明月殿跟着臣妾一起吃夜宵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陆海棠指的是鸡丝面。
徽宗帝从李德福手中接过帕子,轻轻的试了试唇角,又擦拭了手,然后又拿起漱口的茶漱口。
一系列的流程结束之后,偏头看向还在吃面条的陆海棠:“只要是爱妃陪着朕一起,粗茶淡饭也是人间美味。”
“咳、咳咳咳咳——”
陆海棠被刚吃进去的一筷子面条呛到了。
不对,是被徽宗帝突然冒出来的这句土味情话呛到的。
彩月忙不迭的过来帮着陆海棠抚背。
陆海棠摆手示意不需要。
等着咳过了之后,把放在腿上的承盘连同还没吃完的一筷子面条交给彩月。
“撤下去吧。”
彩月知道陆海棠的饭量。
娘娘自幼习武,饭量比正常女子要大。
连同她这个婢女都是,比殿里其他婢女饭量大。
还剩这么些面条没吃完,娘娘一定没吃饱。
“娘娘,还是把面都吃了吧。”
“吃不下。”陆海棠摆手,怕吃下去被小皇上土味情话恶心吐了。
“娘娘,您为皇上开的方子已经煎好了。”李德福开口提醒道。
其实也是在帮着陆海棠说话,皇上高热烧的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否知晓娘娘帮着开了方子。
陆海棠用帕子试了试唇角,“劳烦德公公把药拿过来服侍皇上服下。”
“爱妃不是已经给朕服了药?”徽宗帝神情疑惑。
看来还真是烧糊涂了,连她帮着开药方的事都不记得。
“皇上,臣妾给皇上服下的是退热和染了风寒的药,皇上要想把头疾医好,就要按照方子,每天按时服药。”
徽宗帝:“朕每天按时服下爱妃为朕开的方子,头疾的病根可是能去了?”
“即便不能完全根治,以后皇上发病的几率也会减少。”陆海棠实话实说。
“臣妾已经让德公公把臣妾开的方子收好了,以后皇上要是头疾发作,按照方子上的药煎好了服下就可以了。”
“爱妃的明月殿离朕的寝宫又不远,为何还要李德福把方子收起来。
朕若是下次头疾发作,难不成爱妃对朕会置之不顾!”
徽宗帝有点小情绪了。
陆海棠似笑非笑:“皇上是不是忘记了,答应臣妾等过了年就离开后宫的事?”
徽宗帝不止有情绪了,而是整个的都不好了。
扶着额摇摇欲坠的模样:“朕的头忽然疼痛的厉害,感觉似有千斤重压在头上,昏昏沉沉,实在是疼痛难忍。”
陆海棠:你要是不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形容还真就信了。
“臣妾帮着皇上按压一下。”陆海棠很是体贴。
徽宗帝扶额嗯了一声,“可是要朕枕在爱妃腿上?”
陆海棠似笑非笑:“好啊。”
等着徽宗帝枕在她腿上之后,扶住头、两个拇指落在头维穴上用力一按。
徽宗帝大叫出生,惹得寝宫附近的暗卫都窜了进来!